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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疫病

    裴济苏随着魁念来到隔离棚中,远远见着裴策凌手中拿着个蜡烛,正跟着一人身后,那人正在给重症之人施针。

    魁念:“阿姐,那施针之人便是金先生了。”

    裴济苏点头。她见裴策凌难得认真,便同魁念商议要去逗一逗他。他们轻步靠近裴策凌,来到裴策凌身后。

    裴济苏伸手双手,俯身从裴策凌后背蒙住了他的双眼。蹲在地上的裴策凌,头一歪,不耐烦的说道,“傅南风,有意思吗?”见身后那人没有答话,便伸手去摸那人的手,这是这人的手指纤细,不像是男子的手。裴策凌一惊,抓起那人的手,转身。

    “阿姐,你怎么在这?”见到裴济苏,裴策凌激动地晃着裴济苏。

    裴济苏身子前后晃动,“阿凌,都快被晃晕了。”

    “阿姐,我是说你怎么在这里,跟着阿念?”裴策凌扭头见到魁念也跟在裴济苏的身后。

    自从上次在柴房中与裴策凌的那一吻后,两人忙的没有见过面。魁念此刻见着裴策凌,脑海中想的全是在柴房中裴策凌含着自己锁骨不满足的神色,那神色似是再添一把柴便能将那欲望之火点燃。他故作镇定,“裴二公子,我在镇府门口帮忙,正巧见到裴姐姐和乞儿,便将他们带来了。”

    裴济苏点头,“嗯。我跟乞儿就是蒲州镇外,听人说这边发生了疫病,便赶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一旁施针的金先生站起身。裴策凌退后,“金先生,此人是我姐姐,名唤裴济苏。”

    金先生:“裴济苏?就是那位师从丹穴门,立誓行遍中原,治病救人的裴济苏嘛?”

    裴策凌见姐姐名气这般大,便傲娇起来,“正是此人。”

    金先生忙放下银针,用衣袖拭手,拱手作揖道,“失敬失敬啊。”

    裴济苏还礼,“金先生不必客气。我本就是来帮忙的,有什么安排金先生只管吩咐,裴济苏自当遵从。”

    金先生抬手指着身旁几位躺着的冰环,“这几人都是疫病反复,相当严重的。都得需要用银针将其体内的毒素逼出。哎,我们安济坊会施针的人太少了,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裴策凌:“我阿姐最擅长的便是施针。”

    金先生:“哦,那可太好了。”

    裴济苏抬手,乞儿上前,将药箱打开,取出针灸包交给裴济苏。“金先生,我现下便开始为病人施针。”

    魁念将裴济苏送到后,便又回到镇府门口去帮忙。裴策凌因跟着金先生,没得空与魁念告别,只用余光目送着魁念离去。

    有了裴济苏的协助,施针速度变得快了,两个时辰后,今日该给患者清的毒素便完了。金先生见裴家兄妹两人久未相见,必有许多悄悄话要说,便将煎药的棚子单独留了给他们。

    夜间天亮,裴策凌怕裴济苏着凉,便在棚内燃了个火堆,借着火光烤了些饼,三人就着水吃了下去。裴济苏吃完见裴策凌未休息,不停地拿手中的木枝戳着那火堆。

    裴济苏抬手,乞儿上前,“乞儿,你且先出去待一会吧。我同阿凌说会话。”

    “是。小姐”乞儿弓着腰身出了棚,蹲在台阶下看地上的蚂蚁,时不时地用手指戳戳那些负重的妈呀。

    裴济苏挪动了一下身子,抬手抚了一下裴策凌的手臂,裴策凌转身,“怎么了阿姐?”

    “阿凌不开心嘛?”裴济苏歪头,笑盈盈的冲着裴策凌。

    裴策凌转身,欲言又止,忍了片刻后,“阿姐,你可曾喜欢过人?”

    裴济苏未答话。裴策凌继续道,“阿姐,我曾问过大哥同望舒嫂嫂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大哥说他同望舒嫂嫂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我那时不懂,原以为大哥是过于夸张。可是……可是,我似乎对一人有了大哥对嫂嫂的那般感觉。”

    “我们阿凌长大了。”裴济苏抚摸着裴策凌的头发,慢慢的说道,“此事爹娘同我说过。你是担心你与他身份不同?”

    “不只是身份不同,他还是……”裴策凌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裴策凌笑嘻嘻,用手掩面,“这人是阿念?”

    “阿姐怎么知道?”裴策凌说着,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我一同长大,你的心思我能不知晓嘛?”

    裴策凌抬眼,祈求般的望着裴济苏,“阿姐,爹娘还不知道是阿念。我担心若是爹念知道我中意之人是男的,我怕爹会打死我。”

    “嗯。爹应该会打死你的。”裴济苏看着裴策凌担心的样子,顿时生了孩子气,便假装生气,吓唬裴策凌,“你最好是跟着阿念私奔,永远都别回昆吾门去。”

    裴策凌微一怔,瞪大着双眼,瞧着裴济苏,开口问道:“阿姐。当真吗?爹真的不会同意。”

    裴济苏低头未答话,随手拿起几根树枝放入火中,火势瞬间变大,映照着裴策凌憋红了的脸。裴策凌在外虽然是个能扛得住事的人,可是在裴济苏身边,又似乎变回到裴家小少爷的模样,尤其是听到爹娘不同意他与阿念之事,脸色阴沉,眼圈竟是有些红红的。裴济苏见到裴策凌这个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裴策凌听到裴济苏笑,便反应过来,娇嗔的冲姐姐撒娇,“阿姐骗人的。我都快被吓哭了。”

    裴济苏抬眼,望着棚外台阶下的乞儿,说道,“阿凌,是男的如何?是女的又如何?是穷是富如何?是恶是善又如何?人生在世,如若不能随心,不如就随风去了。你说呢?”

    裴济苏一向温顺,极少说出这般极端的话来,裴策凌听了,竟不知道是何意。“阿姐,你再说什么?”

    裴济苏回神,望着裴策凌的眼睛,“阿凌,阿姐只是喜欢你能随心,能真正的开心。我相信只要是你认定的人,不论男女,身份如何,我们都会尊重喜欢的。”

    裴策凌点头。

    裴济苏想起今日魁念见着裴策凌的神色,担忧道,“阿凌。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阿念的身世。阿念身负重担,恐怕不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我担心他会有所取舍,也会有所顾虑。阿姐不想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裴策凌:“阿姐,只要阿念能以真心待我片刻,我便足矣。”

    裴济苏抚着裴策凌的头发,“阿凌不愧是我们裴家的好儿郎。”裴策凌低头,将头靠在裴济苏的肩头,撒娇道,“阿姐最懂我了。”

    乞儿站在门口,冲里面说道,“小姐,外面我冷。”

    裴济苏:“快进来吧。”

    乞儿:“是,小姐。”

    第二日清晨,裴济苏便起来同金先生一起给患者进行第二轮的清毒。

    金先生:“此毒需得清理个五日才行。还望裴小姐能多待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