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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她回来了?

    太子杀红了眼,拔出利剑,又朝他刺去,翟无期赶紧挡在前面,尖利的剑刃刺入他胸膛,又三分。

    他皱起眉头,颤声道:“殿下,不要!”

    书庭也大惊,急忙将陆行云扶住,他转头望去,见太子回过神来,把剑一拔,满脸愤怒:“翟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翟无期捂着伤口,脸色有点发白:“殿下,昭懿老侯爷曾救过先帝的性命,在朝中和民间素有威望,陆大人自入刑部后,刚正不阿,一心为民,陛下和百姓们都对他称颂有嘉。”

    “此次,本就是妤美人杀人害命在先,现下殿下已重伤了他,若还要取了他性命,只怕于殿下的名声不利,就连陛下恐怕也会动怒。”

    “那就任他杀了我妤儿和未出世的孩子吗?这口气,本宫咽不下!”

    翟无期叹了叹,苦口婆心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镖旗将军和燕王虎视眈眈,你必须忍耐啊!”

    悲愤的眼眸变幻了几度,太子最终把剑一扔,恶狠狠地盯着气若游丝的男子:“陆行云,你等着!”说罢,领着众人风风火火地去了。

    拥挤的院子瞬间空下来,翟无期见陆行云已经昏死,赶紧让书庭找来马车,把他带到最近的医馆,大夫看了,惊慌道:“哎呀呀,怎么伤的这么重,再晚来一刻,他就没命了!”

    说着立即给他缝合伤口,许是太疼,陆行云眼眸一睁,额上青筋暴起,闷哼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大夫开始给翟无期缝伤口。

    火辣辣的感觉从胸口传来,他皱着眉头,满脸冷汗,却咬着牙不吭声。

    看他如此,大夫有些诧异,露出赞许的神色。

    待两人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书庭将陆行云安置好,跟着翟无期走到外间,双膝一跪,哽咽道:“今日若非先生,我家世子恐怕就没了,小的叩谢先生。”身子一弯,朝他拜下去。

    翟无期立即扶起他,叹道:“你言重了,世子和世子妃于翟某有救命之恩,我所做的算得什么,只到底还是没能拦住太子”

    “先生别这样说,大多官员都视我家大人如洪水猛兽,也只有先生肯大义出手,这份恩情,我家世子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微微笑了笑,翟无期转头朝屋内昏睡的男子看了看,目中露出些许复杂,随后便告辞离开了。

    书庭将陆行云带回侯府后,老侯爷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翰海苑,见他重伤至此,都吓得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老侯爷一口气上不来,昏死了。

    忍泪安置好老侯爷,老夫人立即着人将李太医请来。李太医看了,脸色陡变:“伤口与要害只毫厘之差,万不可姑息大意,一旦出了差错,就有性命之忧。”

    听了这话,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皇上得知此事,既气太子放纵内眷,胡作非为,又恼陆行云枉顾司法程序,直接处死疑犯,不禁大发雷霆,将太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至于陆行云,他原本是要重罚的,但念其过往的功绩,加之他早就看不惯妤美人勾结其兄长霍乱朝政,就命陆行云停职一年,幽禁三个月,令其自省。

    得知此事,老侯爷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就连二房、三房也松了口气,毕竟陆行云此举大逆不道,若皇上因此大怒,他们少不了也要受到牵连。

    而陆行云自那日后,便一直昏睡着,迷蒙中,他总是梦到姜知柳,时而是他们刚相识的时候,时而是婚后相处的情形。

    周身也忽冷忽热,一时在冰窖里,一时又身在火海,耳畔隐隐传来呼唤:“行云!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他不知道是谁在唤他,只一心想找到姜知柳。只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十分冷漠,看着她一次次远离并抛弃自己,他的心口似有剪刀越戳越深,痛到抽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老夫人关切的脸庞。

    “行云,你可算醒了,你都昏睡了五天了,还一直反复发热,真是吓死我们了!”老夫人眼眶骤红,苍老的脸上挂满泪珠。

    视线渐渐清晰,陆行云只麻木地望着她。

    还是没死成,看来姜知柳当真不要他了

    他的手越攥越紧,眼里蕴起氤氲的水雾,悲伤绝望,浓到化不开。

    老夫人心里酸楚无比,擦了擦眼泪,让人把药端过来:“行云,喝药吧。”

    陆行云没有反应。

    见他如此,老夫人想起之前的情形,顿时悲从中来,抓住他的手,满脸痛色:“行云,你为了她都把命和前程都堵上了,该报的仇也都报了,够了,真的够了!”

    “够了…呵”

    胸口处似刀在绞着,痛意深入骨髓,陆行云挑了挑唇,眼里满是自嘲与酸楚:“她满心欢喜嫁给我,把一颗赤忱的心捧到我面前,可我却将她的心捏碎蹂烂,是我彻底辜负了她。”

    “她和烨儿两条性命,我纵然将仇人千刀万剐,他们也活不过来,更何况真正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

    眼眶倏地猩红,他咬死牙梆,痛苦地闭上眼眸,泪水却似洪流倾泻不绝。

    望着他痛彻心扉的样子,老夫人含着泪,痛惜又悲愤:“可是行云,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还有我和你祖父,你当真对我们不管不顾了吗?”

    自私?呵。

    若他以前自私些,多为姜知柳着想,也许他们就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祖母,你走吧。”

    他勾了勾唇,抬起手,神情淡漠麻木。

    “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