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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农活很苦

    就像断了一样,手插入田中,有时还插到稻杆根上,会刺破指头上的皮,不但秧要重新找位子插,而且把手指都插肿了。割稻插秧还有一件让我现在都有点怕的东西是蚂蟥,总是当我割稻或插秧没注意的时候爬上我的脚背脚趾头小腿,咬着吸血,有时原本瘪瘪的蚂蟥吸血变成了一截圆圆的小肠一样,把蚂蟥扯掉后,鲜红的血从伤口流出来,而且第二天该死的蚂蟥还专门挑昨天的伤口吸血。我常常是无比气恼,哀叹“种田真苦”。插秧时,每次看着田里插了秧的部分总是觉得很小,没插的部分总是觉得很多,心里总是说什么时候能插完回家洗澡吃饭睡觉啊?每逢暑假,我的心情都糟糕极了。割稻子五六天,插秧更难受,要干七八天。那时的我常常想,为什么大人们把使人难受的事情都放在一起来做啊?而且老天爷也作怪,偏偏在割稻插秧的时候最热!二是上山砍柴。那时候还没有煤气,连蜂窝煤块都没有。虽然有电,但农村里还没有人买得起电饭煲。所以做饭炒菜烧水都靠木柴。因为村里的山不多,禁止到本村的山上去砍柴,所以砍柴要到离家六七里外的山多的村子里的山上去砍。天气那么炎热,肩膀上的一百一十斤的柴又那么重,路又那么远,关键是我的柴总是没捆紧,挑了一段路,柴就要掉下来,于是我不得不放下担子重新捆紧穿插。就这样,柴要掉就停下来,肩膀挑得疼或压得喘不过气来,也要停下来,到天黑的时候才好不容易把这担柴挑到家。我发自内心地感慨:砍柴,真累!

    生活的穷困艰辛让我的人生发展受到禁锢,此外我个人的缺点毛病也对自身的发展产生严重的阻碍,我有一个很显著的毛病就是总是浪费时间。我常常问自己:“我的时间都去哪儿了?”我这十年都浪费了。我是一个有抱负,但总是浪费时间的人,典型的“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时间常常是在我恍惚的精神状态下流失的。我总是提醒自己今天要好好学习或工作,要看多少书,该写多少作业,可实际的行动是当天我或者总是做了一大堆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是为电影小说吸引,或者是感情上不愿意看书写作业,或心灰意懒、迷茫而看不进书也不能写作业,或者是别人使我生气让我整天都处于愤怒之中而无法学习,或者是在反复思考修订学习工作计划以及人生理想规划,而实际上这些计划理想规划并无新意或我根本执行不了。大多数日子我都基本没有看书或写作业,看书没达到一个小时以上,作业没写一个字。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出身贫寒,家里条件差,又没有什么可靠过硬的社会关系,没有什么家人亲戚朋友或是当官啦或是很有钱啦或是有靠山啦。这种先天不足很让我耿耿于怀,很是郁闷!所以这十年来我这个人都是无志之人常立志,而且是无志之人经常立大志。远大的志向立下来了,可我就像是鬼迷心窍,从来不踏踏实实认真去实施计划和志向,每天经常是好逸恶劳,无所事事,虚度年华。而且又为人敏感,动不动就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哪里有时间去好好学习呢?

    我五岁上私塾一年级。上学之前的事情和上学之前是一个怎样的我,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的人生记忆,基本上可以说是从私塾一年级开始的。我到我们村里私塾上一年级。教我们的是隔壁村的一位女老师,姓张。我至今还记得我因为没写作业她用双手拽我的腮帮子的事。我挺怕她的。那时的我,很活跃,经常找女生玩,根本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我经常和同桌女生、旁边的女生玩石子、跳凳子、打扑克。现在我不记得那时我班上有多少个学生,我记得我的功课成绩考过班上第一名。我还记得看到有两个同学一起吃鸡蛋,他们都不吃蛋黄。而那时的我家是很穷的,那两个蛋黄都给我吃了。所以吃蛋黄这一幕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我一直记得那两个同学的名字,他们村子离我家三里路。二年级我基本没什么印象。我记得三年级一次语文考试我得了九十分,男语文老师还在班上念了我的作文。四年级的时候,我记得自己开始不喜欢学习了,听课时我坐得端端正正,可脑子里不停地想事情,想放学后到哪里去砍竹子做钓鱼的鞭子,想昨天我输了二十张崭新的书纸给本村上五年级的小雅,明天中午我要找她玩扑克赢回来……,这样想着想着就下课了,所以从四年级开始我的学习就不好了。可凝神想事情的能力就开始培养出来了,所以我至今都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特别擅长形象思维。人就是这样,不认真学就导致成绩变差,变差了就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进度,新课就听不懂,成绩变得更差,导致新课要跟上老师学,旧课要自己回家补学,这样就比成绩好的同学学习负担重。成绩越差的学生学习负担越重,成绩越好的学生学习负担反而越轻。沉重的学习负担使成绩越差的学生学习更加力不从心,更无法学好学习成绩差的课程。而且差的课程考试分数越差自己还越讨厌学,越讨厌学越不愿意学,越不学越跟不上先生讲课,考试分数就越差,如此恶性循环。

    这就是我的童年穷苦和学习,永远的回忆,惋惜的忧伤,无尽的遗憾。

    童年的苦啊,童年的难,我没有忘记,也不该忘记。抚今追昔,纵向回忆个人生命的苦难体验,辛酸的历程,倍觉伤心欲泣。横向比较今日之我与今日之别人,尤其让我感慨莫名,心生无限苍凉!我的生命本不该如此,可我的命运却已经如此。

    在我这十六年中,我最与众不同的是我对爱情的渴望,我是典型的“人小鬼大”,爱情天才,早涉爱河的弄潮儿,对漂亮女孩情有独钟,爱恋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