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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尸骨之城

    可他刚向着云霄举刀,身后忽有杀意而至。

    此时他脚边恰有绿叶翩翩而落,一阵清风,随着一道银月形的斩击,重重向王风脑壳处落去。

    这斩击速度不快,王风向后一转,骨刀一横,银月之光落在了骨刀刀身上,震出“锵”的声响。

    王风眼前,华珂持剑,无所畏惧地怒瞪双眼,欲要扬剑,再次攻击。

    王风此刻只觉得这一剑,耽搁了自己获取仙羽衣的时间。他不耐烦的猛一扬刀,瞬时掀起滔滔气浪,华珂被冲袭而去,空中若有一只娇小花瓣在惊涛骇浪中被无力冲刷而去。

    本落地的柳叶,再次随这狂浪飞舞。华珂跌落于数里外的荒地上,残存的柳叶落于她身,无尽青草伏倒于地,朵朵野花被气浪摧残成片片花瓣,凋零于倒地不起的小草上。

    华珂只觉全身骨头似是尽断,口中鲜血若山林间的泉水,一股又一股地喷涌而出。

    她这凄惨模样,王风见了只觉得舒爽。

    王风握紧了骨刀,兴奋控制了他全部的身体,仙羽衣穿于他身上的画面,出现在了他虚无的眼前。

    没人能再阻拦他了!

    没有御器的古海,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王风嘴角咧起癫狂的笑容,他扬起骨刀,身姿向古海那处转。

    “仙羽衣是我的了!”

    可当他刚吼出来这撕裂嗓子的一声,眼前的画面,令他吃惊不已,令他措手不及。

    古海的棍棒,带着似在天地间燃烧的怒火,竟携带着众多飞舞的柳叶,朝他胸口处重重砸去!

    绿叶席卷而落,王风瞪着诧异眼睛,身姿无力朝坎坷不平的地面落去。

    他的眼睛,在倒下这一瞬,青天白云入他眼眸,然后从他嘴中喷出的血雾,似成那云海处滴落的血雨,坠落在他自己苍白的脸上。

    这一棒,将他体内汇聚的灵气,直接击散,他在泥土里,只觉全身无力,连那骨刀,也不再能拿起来。

    他躺在地上,才明白过来。原来华珂在向自己挥剑之前,已将古海御器投掷向古海,然后再向自己挥上一剑,为古海争得时间。

    他咬牙切齿,暗恨自己被眼中只有仙羽衣,连这么明显的举动,自己都未有察觉。

    古海执着棍棒,将所有愤怒的力量,都咬在嘴中,他眼睛如一只发怒的老虎,欲要再给他一棒。

    可当他才将长棍举向天地时,想起来王老妇对他珍视的模样。

    他闭上双眼,将体内滔滔怒意镇压了下去。然后身影飘逸至华珂处,皱紧眉头,担忧道:“珂儿!你怎么这么傻?如果一不小心,你会没命的!”

    华珂见古海打赢了王风,本苍白的脸上,竟泛出笑意,虚弱道:“若我俩中,只有一人能活,那我定会选择让你活下去……”

    这话,若冰川中,瞬时溶解一切的艳阳,在古海心中,熠熠生辉。

    古海看着地上的那位女子,从小到大,她默默保护着自己的一件又一件往事,浮于自己眼前。

    他握紧了拳头,责怪自己不够强大。

    他在心间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比任何人都要强大,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护她的那种强大。

    古海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立马将自己身上仙羽衣脱下,盖在华珂身上。

    华珂觉得,体内若有一股一股温热的水流,在自己身体内流淌。自己身上的伤势,她觉得一点一点好了起来。

    这时围观的那群人,嗔目结舌,表情如吃了苦瓜般难受。

    他们一直的希望,就如此地败了?

    唯有王老妇,这时挣脱别人拉住她的手,即使身体不利索,仍用自己最大的速度,跑来这边。

    她眼中噙着泪花,弯腰就要扶起王风:“风儿啊,你没事吧?”

    在她眼中,无助的王风,又似许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画面。

    王风被扶了起来,拿起骨刀,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一把推开王老妇,脚步一跛一跛地向远方走去。

    王老妇被倒摔在了地上,可她眼睛只看着自己心中的孙儿。

    古海从废墟的地上,找出自己的行囊,从里面又拿出几十锭金子,将王老妇扶起,然后赠予她:“婆婆,你的房屋因我损坏,你拿着这些金子,再重新建一个。”

    王老妇推辞,说道:“这……这我怎么能要?而且华珂姑娘都是因为我那孙儿,才受此罪!”

    “他是他,你是你,他犯得错不应该你来承担。”

    古海执意要王老妇收下,王老妇推辞不得,带着深深歉意,收下了金子。

    古海转身抱起华珂,又道:“我身份已被人知晓,再在此处会有更多祸事,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后会有期。”

    说完,他带着华珂,似乘风而起,在众人艳羡目光中,慢慢在青天白云中,成了一点,不见踪影。

    此处,只留下一片废墟,还有所有城中的人们,似海潮般汹涌的议论之声。

    古海将华珂抱在风迷城的一片树林中,怀抱着她,等她伤势彻底痊愈,再出发去别处。

    古海斜靠树背,听着风声、鸟语以及华珂的温声细语,感受着华珂柔软的身体,任她身体淡淡清香入鼻。

    此时是这世间,最美妙时刻。

    丛林中一只飞鸟袭向绿叶间的虫子,然后无情吞咽进肚,满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