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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就这么放了

    4.  就这么放了

    “大人,我们不是秘密搜过,确实是没有,这样的苦刑他都不招,会不会真找错人了?”凤麟凤护卫不禁怀疑起来。

    凤栖梧摇头,“情报不会出错,林怀衣当晚去找他,第二日便自尽,可知是心愿已了,甘心赴死,况且林怀衣耿直不知变通,与他交好的人不多。”

    “大人!”楚钦按上腰刀,急切建议:“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也省的我们这样焦灼。”

    凤栖梧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想?是现在还杀不得。若他真如面上那般愚蠢轻狂就罢了,就怕他不是。假设他聪慧过人,知道留后手,杀了他岂不遗患无穷!”

    楚钦忍不住道:“大人也说了,只是‘假设’而已。”

    凤栖梧皱眉,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道:“你真以为林怀衣会把丹砂契托付给一个蠢人?”他瞟一眼楚钦,沉声道:“你就这般草率行事!”

    楚钦脸色一凛,欠身道:“下官知错!”

    凤麟接过侍女的茶,挥手撵她们下去,她们都是特意训练的聋女,商谈机要时亦不用回避,用起来安心得很,可她们老偷眼看凤大人算怎么回事?凤麟很替凤栖梧不乐意,玉楼里的那些人就算了,这些丫头也配么?!

    凤麟把茶放在桌上,说出自己的看法,“大人,我倒觉得,如果他是个聪明人,杀了他会好些。”

    “哦?”

    “如果我是他……呃,大人、楚钦,你们不要这样看我!”凤麟不爽地嘀咕,那是什么眼神啊!嘀咕完他继续道:“我若是他,不会费那么多心力去打算许多,因为不值得。我搜索欢的住所时看了林怀衣的书信……原来那林怀衣竟是柳下惠,他两人从未真正结合,原因是他有指腹为婚的妻子,虽然连面都没见过。”

    “都说林朗将正直,”楚钦轻蔑一笑:“正直之人怎会去风月场所?去了又不做事,竟不知是虚伪还是迂腐。”

    凤栖梧也笑:“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但月华曾说过,越是风尘中人遇到这样的死心眼越会陷落,那是劫数,逃不脱的。”

    粟月华是风月之人,凤栖梧此时提起她来,熟稔的口吻像无意中提起一位老朋友,楚钦面色突变,后悔自己三番四次失言。

    凤麟没有察觉楚钦的难堪,仍旧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如实报告给凤栖梧,他神秘一笑,道:“按常理是这样没错,可是大人,你知道索欢多有本事吗?”顿了顿,伸出一指,“听闻他不理钱万贯的时候,钱万贯是哭爹喊娘,以头抢地,只差顶着爹娘的牌位跪下告罪了!”然后伸出第二指,续道:“前些日他病情反复,苏宓在床头亲奉汤药,细心备至,只恨不能替他受罪。”接着又连伸两指,“这两人相貌不佳,花时开、何清秋总拿得出手了吧?他们对索欢亦是百般讨好——看,和他们比起来,林怀衣简直屁都不是!”五根长长的手指得意一收,更显出可信。

    楚钦暗暗颔首,即便他统领龙城禁骑,身份十分矜贵,不屑于结交当世的名流雅士,这几人的大名却是听过的。钱万贯巨贾,苏宓鸿儒,花时开乃京都的风流才子,人称“小宋玉”,何清秋似是燕州那位有名的美男,有歌谣传唱:赳赳雄鸟,其鸣若何?空山弦震,清秋之声。其羽灼灼,灿比三春……凤麟说得虽粗鄙,却也是事实,林怀衣是亲勋诩卫羽林朗将,此职典型的品级低作用大,司各方军情奏报整理,再加以归纳呈上,要求在位者知文识武,八方皆通,对人的历练可想而知,他却占着此位整整五年毫无建树,空有一个任劳任怨、清贫如洗的名声,实在无能庸才一个!

    “所以我觉得,索欢不太会把林怀衣放心上,碍着情面,把丹砂契藏得好好的就算仁至义尽了。”凤麟倒了一杯茶给宰相,道:“如果他聪明,把丹砂契藏在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杀了他,这世上就再无丹砂契。”

    凤栖梧勾唇一笑,颔首道:“比起落入敌人手中,这样的结果确实好很多,不过既有机会将丹砂契上的人找出来杀了,如何竟要留着未知的祸患?”他端起茶水正要喝,见茶色太浓,皱了皱眉又放下了。“你漏了很重要的一点,真如你所言,林怀衣于索欢无足轻重,索欢为求自保早已交出丹砂契了,我们也无需在此费尽心思。”

    凤栖梧喝了一盏白水,想着索欢该被弄醒了,便向外踱去,他忽对跟上来的凤麟说:“你有闲心去查那些有的没的,怎么没有时间和凤谨学学手上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