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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怎么看都像调情

    66. 怎么看都像调情

    索欢堪堪醒来,见一条皓腕搭在被上,顺着腕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凤隶睡在床边。凤隶警觉,也醒来,笑吟吟地看他。

    一时四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索欢眨巴几下眼,呆头呆脑地抬起手来,对准面颊,戳——

    嗷!好痛!!

    凤隶惊地按下他的手,“可是烧傻了么?好容易才愈合,少爷别乱碰。”

    索欢大骇,当即把手摆成两个小扇面:“不不不!我不是少爷,南风阁少爷的称呼不能随便喊的!”

    “看你急的,”凤隶笑道:“这里可不是南风阁,相爷的吩咐我们下人也不敢不听。”

    凤栖梧损得要命,竟以为凤隶做事周密细致,派她到思来居照看索欢,还让所有人都尊称索欢为少爷,也不管大家什么感受。

    其他人的感受且不管,反正宛淳是高兴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托着一块热毛巾附和凤隶:“是啊,大人说一不二,说你是主子你就是主子,说你是奴才你就是奴才,说你的方的我们就不敢说是圆的!”

    她是无心之语,奈何听者有心,凤隶心头好大的落寞与不舒服,却极力压抑着,反接了毛巾来给索欢擦脸。“宛淳你先出去,我来照顾就好。”

    “啊——”小丫头的撒娇音拖得老长,“少爷好不容易醒来,我还想和他说说话呢!”

    “瞧你嘴碎的,”凤隶笑骂道:“你也说他好不易醒来,最需要静养的时候,再吵吵闹闹的我可赶你了。”

    宛淳撅撅嘴,伸着脖子给索欢比了一个“我走啦”的动作,雀儿一般跳出去。索欢似乎想起什么,下意识摸脸,凤隶连忙抓住他,道:“少爷放心,大人让用极好的药,已经结疤了,估摸着过个三五日就能痊愈。”

    那“少爷”两字让索欢头皮一阵发紧,鸡皮疙瘩能起一身。“我哪是什么少爷啊,不过就是个小倌罢了,你们一个个高一声低一声地唤,怕要折我阳寿呢!”他小声嘀咕。

    凤隶微微一笑,“大人让这样唤的,这是喜欢你,别辜负他的心意。”索欢脸色“腾”的变红,只管捏手心,想:快别了,喜欢什么的,怪恶心人。

    凤隶为他理了理头发,问:“昏睡好几日,可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叫人去做。”才问完,只听他肚子咕噜一声空响,便自走笑道:“看来想吃的有许多,成,我按着医嘱吩咐下去。”

    房中终于无人,索欢的脸色凝重下去:凤栖梧搞什么鬼,怎的把这专业盯梢户给安排过来了?

    下了床,一路步子打飘,看来是真的躺了许多天。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枝鼓满花苞的桃树枝弹到眼前,原来,都已经是春天了呢。他捧起妆台上的镜子,见镜中人皮肤雪白,一条红色的伤疤横贯脸颊,顿时厌恶地扣下镜子,乖乖回床上躺着。

    果然愈合得不错,不然还真没勇气按着计划行事。

    凤栖梧进来时,正见索欢盘腿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春桃看得入神,便到窗边折了那枝桃花按进他手心,道:“醒了?”

    索欢一点没有被整治过后的自觉,手心摩挲着未开的桃花,挑眼轻笑道:“大人毫无惜花之情呢!”

    ——多么耳熟,梅园同游那日他也是这般,托着梅花笑意轻浅,明里指责他折了太多梅花,实则怪他不懂怜惜暝华。

    凤栖梧略一想,伸手刮弄一下他的脸蛋,“怪我弄伤了你?”

    “怎敢。”他拿桃花点了点脸上的伤口,道:“这个是小人口不择言在先,大人略施惩戒而已。这次说的是隶姑娘,大人该不会甩了郡主之后又想甩隶姑娘吧?”

    “不全是。”

    连掩饰一下都不愿意,鸟尽弓藏这一手玩得挺理直气壮啊!索欢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可不妙呀。”他哀声长叹。

    不妙?凤栖梧疑惑。

    “您看,小人现在这副模样,可再挨不住隶姑娘的一簪子,再者要是连隶姑娘都没了,大人以后的晚上,可当真寂寞得很!——这可不是不妙?”

    凤栖梧坐到床沿,托起他的脸道:“我就不该划破你的嘴,应该拔去你的舌头。”一边说一边靠近,头部微微偏转。

    一个最佳角度的吻。

    索欢侧一下脸,便错开了,“风尘中人不喜欢接吻。”

    纯粹亲吻是很干净美好的行为,比性器衔接更能触动心扉,许多娼女宁可得罪客人也要守护自己唯一的洁净,难道男倌也如此?

    凤栖梧轻捏他的下巴,“你不是表现得很喜欢我?”语气平静,丝毫不同于其他男人被拒绝后的恼怒。

    索欢郑重其事地点头,说:“喜欢啊,用下面喜欢就够了,上面还是留着做其他的吧。”又说脸还没好,亲一下不得裂开啊。

    凤栖梧听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居然也点点头,并不强迫,索欢庆幸之余不忘调侃:“大人这么好说话,换做旁人,早霸王硬上弓了。”

    凤栖梧放开了他,“相悦在一个‘相’字,强买强卖的生意没趣儿。”

    达官显贵的竟能说出这样的话,索欢微微一笑,不知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人,定睛看他一会儿,侧身躺下背过身去,别别扭扭道:“你撒谎!”

    他说他撒谎?这人怎么总口没遮拦,有一出没一出的。凤栖梧这般想着,却并不如何在意,也懒怠解释,因来这里有一会儿了,起身抖抖衣摆就要走。不过才提脚,只听背后弱弱道:“这次强买强卖,我们不都很得趣儿?”

    年轻的宰相诧异回头,见背身躺着的人也被自己的话臊到了,羞得耳朵尖尖发红。凤栖梧眉峰微挑,俯身去拨弄他的耳朵,直把那一点点红扩散到他腮边。

    “得趣?我还以为你得的是教训呢。”他用唇碰碰索欢的耳垂,笑道:“怎么?还想那么着?”这低低的声音传进索欢脑子里,他靠得那么近,半个人都压了上去。索欢侧过脸,见一双瞳色略浅的眼睛,带着冷冷的邪气,和那晚很像,冷的眼眸被热的*点燃,像一束没有温度的火焰,吓人,却也迷人。

    还想那么着?……索欢咽了咽口水,那晚可真是被修理惨了,但他本痴迷于痛苦的欢愉,又怎会害怕?那种身体上的疼痛会带给心理无与伦比的舒坦,那是任何简单的快乐都无法与之比拟的超脱。

    “问我做什么,想怎么着不得随你?!”他咬着唇吃吃的笑了。

    凤栖梧眸中异色闪过,顿时兴起坏念,就勾起一边唇角,掀开被子抱他出去。刚至门口,凤隶托着药盅迎面而来,背后跟着三两个女婢,手中托着捧盒行得飞快,生怕食物跑了热气儿。

    索欢到底是男子,见一群女人来了,自己衣衫不整被抱着大没体统,心里不免紧张又羞怯,眼瞧着凤隶也在,就更加不能面对,干脆脑袋一缩,严严实实埋到凤栖梧颈窝里,权当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

    凤栖梧顺势搂紧,低笑着逗他:“不是才说要随我?抬起头来。”久久不闻动静,颈侧却像贴了一块越烧越热的炽炭,因对凤隶道:“他害羞,你们别看了。东西先拿回去温着,我们等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