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六十四章 真真假假,谁人可信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信了”,西风和乌衣站在一间雅间外,凭栏远望,“呸,你才死了呢”,乌衣瞪了他一眼,“你看少主那个样子,哎……”西风冷哼一声,结果一转头,就见水凌月从楼梯上来。
  “躲,躲起来”,他连忙怼了怼身边的乌衣,“躲什么?”乌衣一脸懵,“水凌月来了,她在寿宴上见过你,还不躲”,西风一把将他推出去老远,乌衣一听立刻溜得不见人影。
  “他人呢?”水凌月在奉阳见过这人,他是墨白的小跟班,“我家公子他……”西风指了指后面的门,“多谢”,水凌月点了点头,推门而进,西风想要拦一下,结果就被景七挡住了,这主仆的霸道劲还真像。
  屋里酒气熏天,墨白霸气侧漏地坐在小榻上,闭目养神,自她进来,吹拉弹唱的几个歌姬立刻停下了,水凌月一愣,心里莫名有种正室抓夫君逛青楼的既视感:“都出去”。
  听见这个声音,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墨白忽然睁开了眼,看向门口的她,他没了以往的调皮轻佻劲,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水凌月心里酸酸的,清除了闲杂人等,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夺下了他手里的酒壶:“听惊鸿说,你要把自己喝死了?怎么,我还没死,你就要忙着给我殉情了”。
  墨白有些失神,自从那一日见了沈奕舟,他的心就慌了,如今听见水凌月的话,忽地勾唇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如今可是有了免死金牌,死不了”。
  水凌月起身倒了杯茶水,连带着解药递给他:“既如此,我还没死,你忙着作死干什么,吃了”,墨白接过却是没有半分犹疑,直接吞了,然后猝不及防一把拉过她,将她抱在了怀里,只有感受到怀里的温度,他才能相信自己没有做梦。
  “墨白,我该怎么办?”水凌月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喃喃地问,墨白放开了手,侧头看她,看惯了她平日里肆意潇洒的模样,如今的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般茫然,“你是说你的身份,还是凌景岚?”墨白问道。
  水凌月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顶着水凌月的名字活到现在,身边有哥哥,有朋友,还有弦儿,后来还遇到了你,我以为我是这天下足够幸福的人,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名字不属于我,这样的生活也不属于我,甚至我曾经无比依赖的人一直在骗我,而且我们之间有着灭门之仇,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谁在骗我?”
  “凌月看着我,”墨白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有句话,你说错了,不是一切都是假的,最起码你遇到的这个人是真的”,他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不要慌,别怕,你始终是你,既然有疑问,那我们就一起去找出答案,找出你到底是谁?”
  水凌月看着他:“你不信我是南樰么?”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就连她也是如此,可眼前人却说要陪她去找到真相,“我只相信,你是我认识的人,”墨白悠悠地说道。
  水凌月的心情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是呀,我要找到真相,无论我是谁,凌景岚不能死”,墨白转过头来,想说什么却终究咽了下去:“好”,其实他想说的是,想让凌景岚活下去,哪有那么容易呀。
  待了一会儿,墨白到底是陪着她一同回了水月居,顾惊鸿招来的各大掌柜在大堂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见她进来,纷纷噤声不语,然后稀稀拉拉地唤了声:“小姐好”,是呀如今她的身份成谜,究竟还是不是水玉楼的妹妹已经存疑,也难怪这些人的态度有所变动。
  水凌月倒没在意,接过顾惊鸿奉上的戒指重新戴了回去,目光扫过底下的一众人:“我哥最近不在,想来个中风言风语大家都有所耳闻,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只是想说,无论外边怎么传,我希望你们不要乱,一切照旧,该做生意做生意,该进货进货,若有问题,便去照影阁找顾掌柜,我哥不在的这段日子,由他代掌”。
  这话一说完,果然几位年长的大掌柜面面相觑,似乎不敢苟同,但又不敢问,“我叫你们来,不是与你们商量,是命令,别管我是谁,这扳指戴在我手上一天,我便有权利发号施令,我这个人呢比较小心眼,所以大家也别跟我玩什么小把戏,谁觉得担不了大任,现在说出来,我放你离开,但是只要今天留下的,就得好好干,懂我的意思么?”水凌月的手指轻敲在桌上,发出有规律的一声声响,她只有十七岁,可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惊,鲤跃楼的新老板见识过她的手段,立刻表忠心:“谨遵小姐吩咐”。
  “很好”,水凌月微微一笑:“那就散了吧”,随后便起身往外走去,“凭什么让我们听一个毛头小子的”
  “就是就是……”
  “唰”一道银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贴着那人的脸擦过,噔的一声钉在墙上,水凌月缓缓放下手:“忘了说了,我不仅小心眼,还爱记仇,更讨厌有人背后说小话,现在还有问题么?”
  “没了,没了”,一众人马不停蹄地四散奔逃……
  “十一年前的事,可不好查呀”,顾惊鸿道,要救凌景岚就得从十一年前的凌相如谋反开始,可是这乃是朝廷机密,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唯有干瞪眼的份儿,还不如去找沈奕舟和南栎:“算了我还是回宫去找太子和奕王吧”。
  “等等”,墨白拉住了她:“这种事,宫中卷宗不会写真实的,哪怕有内幕也早就被人抹去了,更何况这事可是南城和办的”。这句话无疑给她泼了凉水,的确如此,见她神色又暗了下来,他又道:“你先坐下,我这里倒是有点额外的消息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