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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第 68 章

    开房?

    是她想的那种么?

    这会儿,  餐厅的人逐渐多了些,南雪站在原地,分明没有喝酒,  却一阵阵的眩晕。

    怎么可能?

    理智上,  她想着,不会的,舒予白不是那种人……可下一秒,  她又想起,  舒予白喝了那么多红酒,  怕是已经醉了。醉酒后意识会变得薄弱,跟尤馥回去后,会发生什么?

    血色飞快地从脸颊褪去,  她微微俯身,  从椅子上拎起小包,  疾步往外走。

    贝珍看着这人清瘦的背影,有几分莫名:开玩笑而已,  她急个什么劲儿?

    她们去哪儿了?

    会在她们俩住的那房间么?

    酒店走廊里,  万籁俱寂,  柔软的地毯把脚步声都消除了,  电梯一开,  南雪就快步往房间那儿走——生怕晚一秒就发生了什么不该有的事情。

    长廊尽头一扇小窗,  光线从窗棂透过来,  照亮了门牌,  南雪确认了一下,略微慌乱地捏出门卡,  好一会儿不敢开门。

    她闭了闭眼睛。

    轻轻吸气,  呼气,  又把门卡放在感应柄上,滴地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行李箱被翻开,乱糟糟地摊在地上,柔软的窗帘被风扬起,一下下飘。

    她们不在这儿。

    南雪蹙眉,心跳微微加快,有些急。

    尤馥房间在哪儿?

    南雪压根没关心过她住哪,只记得似乎在楼上,可楼上那么多房间,她怎么找?她蹙眉,很焦灼,指尖轻颤地从包里捏出手机,拨出舒予白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南雪心里一紧,刚想开口,却又被挂断了。

    她挂了自己的电话。

    南雪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拨通了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就被一秒挂断。她们在干什么?

    是在接吻了?

    还是已经开始别的什么了。

    她心脏一阵绞痛,困兽似的原地转了几圈,正想下楼找前台查房号,手机忽然响了。

    她垂眸一看。

    是舒予白?

    她为什么回拨?

    南雪指尖轻轻滑过去,恍惚地问:“喂?”

    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另一边。

    舒予白一手把毛巾递给尤馥,一面接起电话。

    尤馥站在旁边,捏起毛巾继续擦拭。

    方才舒予白或许是有些醉,酒杯没拿稳,看着南雪离开的背影时,走神了,杯子斜了也没发觉,红酒不留神全洒尤馥外套上了。

    舒予白慌乱地说抱歉,还说她有多的外套,借尤馥穿,两人便上了楼。

    外套洒了酒,一片偏深的湿痕,红酒微醺的味儿很大。

    “刚刚在忙,不小心挂断了。”舒予白问:“什么事儿?”

    那边尤馥擦干了,把外套脱下,小西装贴着身形有点紧,舒予白看她费力的样子,去帮她扯一扯袖口,往外轻轻拉。

    “你和尤馥在一起?”南雪的声音轻轻的,从话筒里传来。

    “嗯。”

    “你们在做什么。”

    舒予白一手捏着电话,一手帮尤馥把被红酒泼到、湿漉漉的外套脱下,含糊道:

    “脱衣服。”

    说完感觉有歧义,但一解释就更奇怪了。

    脱衣服?

    舒予白有些脸热。

    不是,在脱尤馥外套,她外套脏了,刚刚泼了酒上去回来换舒予白在脑子里费力地组织语言,怎么解释都很刻意。

    像急着证明清白似的。

    一阵沉默,接着是砰地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稀里哗啦的,听着声音很大。

    话筒那儿传来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怎么了?”

    舒予白蹙眉。

    “花瓶摔了。”

    南雪说。

    “哦。”

    舒予白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

    南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轻轻的,带着一丝颤抖:“姐姐,我手割了,流血,好多血。”

    舒予白瞳孔一缩,下意识捏紧了话筒,动作停下:

    “你在哪儿?”

    “房间里。”

    南雪说。

    “有创可贴么?”

    舒予白蹙眉,着急地问。

    “没有好疼。姐姐,你下来好不好。”

    南雪的声音带着颤抖,有些急切了:“求你下来。”

    舒予白吓到了。

    她挂电话,疾步走到门口去换鞋,从鞋柜上提起包,转身对尤馥说:“师姐,花瓶不小心打碎了,南雪手割了,我下楼去看看。”

    “嗯?”

    “手割了?”

    尤馥有几分意外:“那你去吧,这儿我自己搞得定。”

    舒予白离开,带上了门。

    尤馥不紧不慢地把外套晾起来。

    心里有些疑惑。

    手怎么割的,尤馥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她目光落在酒店床边儿的白色瓷花瓶上。

    花瓶蛮大,白瓷的,细口,圆肚,上头用彩墨绘了几支桃花,浅浅的粉色。瓶子有半人高,里头插了一束红色腊梅花,花是真花,用水养着,开的旺。

    她走过去比划了一下,到腰;又推了下。

    真沉。

    这玩意儿能打碎?

    电梯门开了。

    一片安静,舒予白疾步走在昏暗的走廊里,尽头,房间暗红色的门显露出来,她心跳略快了,低头,从包里捏着房卡,贴在门柄上。

    滴。

    门开了。

    南雪在被子里缩起来。

    舒予白站门口有些着急地换鞋。

    亚麻窗帘合的严严实实,房间里,墙壁上暗橘色的灯光亮着,里头朦朦胧胧的,木地板上有水迹,一直淌到门口的,估计是花瓶里洒出来的。

    她顺着那水迹往里看。

    屏风后,一张床,床边儿两只白色养花儿的瓷瓶碎了一只,地上满是碎瓷片。

    那束梅花倒在水泊里,花瓣湿了,半透明。

    床上,女孩缩在被子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身上一件白色的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