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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第 97 章

    或许是因为南雪刚刚在浴室沐浴了的缘故,  微暗的房间里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雾,水雾弥散开,女孩儿纤瘦的影子格外动人。

    南雪身上那件睡衣半长不短,  搭着膝盖,  小腿白皙光滑,水珠顺着滚落,淌在脚踝上。

    舒予白只看着。

    两人相对无言,  气温却一度一度上升。

    过了会儿,  她捻了捻发麻的指尖,轻咳一声:“准备好了?”

    “嗯。”

    南雪把门打开,  说:“上来吧。”

    南雪的房间很整齐,床上的被褥叠好,靠着窗户的那儿是她的书桌,  一盏台灯亮着,  照亮一小块儿桌面。窗开了一条缝儿透气,有风。

    舒予白却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的床边的床头柜上,  摆放了一张遗照。

    黑白色的照片,  是她过世的父亲。

    舒予白心底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

    “你父亲”

    舒予白开了口,却不知从何谈起,  只轻叹,又作罢。她想问,  这几年你还好么?是怎么挺过来的?我不在你身边,  有没有怨我?

    可想说的太多了,  反倒一句也没能说出口。

    春日风,  很有些浅香,  是掠过花林吹来的,  有些微醺的甜香,南雪的桌子蛮大,靠着窗边儿,上头有一只光滑的白瓷瓶儿,细口,一只玫瑰插在里头,含着馥郁的浅香。

    南雪像个小学生一样,桌面上干干净净的,放了一个笔记本,细格纹,浅灰色,还有一只浅蓝色的中性笔,似乎准备做笔记。

    她借给南雪的教材,也被她整整齐齐放在一边儿。

    “老师,来这边。”

    南雪给她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桌子旁。

    舒予白:“”

    她刚刚叫什么?

    老师?

    舒予白脸颊一热,不可思议地看着南雪。

    这叫法没什么问题,毕竟她是来给南雪上课的,不叫老师叫什么?偏偏她又看了一眼南雪,女孩儿已经安静地坐在书桌边儿了,等着她。

    她压下某种想法,走过去,矮身坐下,说:“谢谢。”

    “预习过没有?”

    舒予白柔声问,翻了一下自己借给南雪的课本。

    原本她的笔迹之上,又多了一层,是南雪后来写上去的,她的字很好看,疏疏落落,笔锋很明显,透着冷冷的锐利感。

    “嗯。”

    南雪点点头。

    “预习了是吧。”

    舒予白合上书,从桌上提起她的笔,又翻开了那个细格子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个大纲。

    “那我从艺术的发源开始讲。”

    大纲上一个箭头,往下指。

    舒予白讲课时声音莫名的很轻柔,耐心的不可思议,和平日里有些不同,她温声道:

    “最开始的发源,是远古洞穴里的壁画,那时候的人们相信,绘画有神力,画面上画出来什么,现实里就能实现什么——所以那时候的壁画,很多都是人们在田野里奔跑、拿着饱满的谷物的画面。”

    “再往后呢”

    舒予白把本子上的箭头拉长了,继续讲。

    讲的久了,有些口干。

    恰巧楼梯上有脚步声,是张姨端着果盘上楼,果盘里盛着几个切开的橙子,被她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儿,摆好了牙签儿。

    张姨在门口轻轻敲门:“小南?”

    南雪回头:“张姨,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