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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景年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观念之差,言语徒劳,他将竹条放到他面前,“这个你留着吧,我说服不了你,也不愿见你仗着资本操控别人的人生,就这样吧。"

    说着他笑了一下,"我本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这声老师倒是受之有愧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被硫酸侵蚀,辛辣异常,看着即将踏出房门的人,祁安眼中聚起泪意,他轻声问,“您是要离开了吗”

    景年听着声音不对,转过头,看见的却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青年眼中的绝望像一片没有尽头的荒原,肆意蔓延。

    景年心神大忡,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一直觉得祁安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是太过刻意的规矩还是太过冷漠的手段他给他的感觉就是完美,完美得有些虚假。而如今,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丢掉了那张骗人的假面,您出残破的内心。

    "我本不该奢望身边还有人能问我冷暖,您的存在让我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我这里长住,我知道我拦不住您,也不敢拦,但您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学着改,学着刷除那些您不喜欢的东西。"祁安没有一点哭声,泪却不停地在流。

    景年瞬间红了眼,步子再也迈不动,他以为他的打算掩藏得很好,却没想到早己被祁安洞悉,并且如此在意。

    他轻抿着唇,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老师,我就剩一个人了……"

    一句话,击溃了景年所有的坚持,他走

    过去,将他按在怀中,他说:祁安

    是老师错了,我对陌生人尚能宽容,却独独对你挑刷……"

    他不喜欢他的盛气凌人,更芥革他的仗势欺人。至于为什么那么难以揭受,大概是因为他曾经也被人如此欺辱过吧。所以才把那种厌来感转嫁到了祁安身上。

    祁安没动,一直在哭,他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十年没有敞开过的心门,哪怕今日只是破开一道口子,也足够让他不能自持。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孩子,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也变得忐忑敏感。

    景年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祁安,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以后会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而我也要照顾我的女儿。这段时间能够相伴,已是莫大荣幸,至于过往……听话,忘了吧。"

    祁安终于泣不成声,景年不愿骗他,所以明明日日告知他的打算,可就因为这样,他连拖延的余地都没有。景年不喜欢他的强硬,除了哀求,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他哭着道,“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能挽留您的筹码,算我求您,求您……垂怜,"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就在祁安快要绝望的时候,景年声音哽咽,"好……我不走了……"

    他受不了一向自信强硬的人如此低声下气,他仰起头,眨了下溢满泪水的眼,人生已经布满枪楼,若连唯一的一点暖意都留不住,大概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一刻,祁安放弃他所有的骄傲与自尊,俯身下拜,“祁安……叩谢。”

    身上的伤好得很快,不过几天,祁安又恢复了那副矜贵公子形象,那晚的脆弱再也难觉痕迹。值得一提的是,虽平知道他背上的伤没上药时,气得差点又抽了他一顿,将他按在床上,仔仔细细清理好才作罢。

    景年见他恢复如常,眼里没有半分喜色,担忧越积越深。

    祁安明显是心理出了问题,以前没发现,只是因为他掩饰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