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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沧海见明珠(1)

    汐汐这一上午,都把自己关在霁雪阁中,把这沓软塌塌的,似乎用力翻阅就会撕破的纸,小心翼翼地翻过来倒过去读了两遍。

    也没读出个所以然。

    大概因为是个残本,许多前因后果解释不清楚,不是因为自己天资愚钝,她这样安慰自己。

    这地支好理解,子丑寅卯,就是算时辰的,那天干是做什么用的?

    还有些字也不认识,自己幼时是与哥哥们一起,上过东溟教书先生的课,东溟的文字按理说都认识,莫非这些是异族文字?

    她忽然想起在益州别院,师兄写的那一行像谜语一样的八个字。

    于是连忙跑到拔步床下,翻出自己的小竹箱。

    当日看完这八个字,师兄没遮遮掩掩,却含糊其辞地没告诉她具体是何意。她总隐隐觉得暗藏着什么玄机,但似乎,也是她可以知道的。

    所以回房后,便暗暗记下了这八个字。

    “找到啦!”她将箱底那张小纸条,放在手中摊开。

    己酉己巳己丑庚午。

    原来有的字是天干,有的字属于地支。

    她感觉自己似乎摸到边了,兴冲冲地准备第三次翻开这沓纸,看看能不能查阅出是什么意思。

    忽然听到院中有人交谈,听不太清内容,只觉得这声音在快速靠近。

    她手忙脚乱地把纸条夹在旧书里,藏到罗汉床旁的白玉插屏背后。

    竖起耳朵继续听,只听山茶隔着门说了句,“陶掌柜先别急,先随我问问小姐。”

    陶倾颜有什么事需要问她?

    随即“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山茶在门口喊,“小姐小姐!”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到门口,慢慢把门拉开,只见山茶一脸焦急地说,“小姐,出大事了。”

    她心一揪,看着陶倾颜今日穿着朴素,未施粉黛,面容也有几分憔悴,又想到师兄说这几日岛上并不太平,正要问怎么了。

    陶倾颜抢先说,“汐汐啊,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是我老姨认证的弟子,精通医术,又擅长用毒。”

    她听到这些,有些心虚,是谁生病了?想到自己还未曾真正跟陶姨学过半点医术,充其量就是个半桶水,正欲否认,却听陶倾颜继续说,“清吟馆里有几位姑娘似是中毒了,馆内的医女说没见过这症状,不知你这会儿忙不忙?想劳烦你随我走一趟,帮她们看看。”

    她想解释自己的医术并不高明,恐怕去了只是耽误事,说,“陶掌柜,不是我不愿去……”

    陶倾颜却打断了她,“汐汐,要是平时便罢了,这事事出蹊跷。表哥那日说,岛上来了东溟官兵,觊觎我们清吟馆,我怕是有人暗中对我们不利……”

    “东溟官兵?”汐汐瞪大双眼重复着。

    是骑兵吗?还是哪股势力?是冲谁来的?

    她一时间心慌意乱。

    师兄也没说他何时回来。

    他说平日去宁州,不会超过十天半月,可这次走之前说是有些正事,要一并处理,没能承诺她是多久。

    她深吸一口气,眼下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稳住心神,端起正色,对陶倾颜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进来慢慢说吧。”

    陶倾颜忽然有些后悔,她方才听到汐汐拒绝出诊,这一时情急之下,也没想对汐汐有所隐瞒,这下完了,免不了被她盘问一番。

    她心里埋怨着表哥,说好的互相照应,怎么什么也没告诉汐汐,她还不知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能面露难色,硬着头皮,拉上汐汐的手臂继续央求着,“汐汐,先不说那些,这人命关天,我怕延误不得。她们的肤色都有些变了,总有人说呼吸急促,头昏呕吐,今日还有人咳出了血!我怕危及生命。要不,你还是先看看她们吧?她们跟随我多年了,情同亲姐妹,大多身世很可怜的……”

    “那倒也是。”汐汐扁扁嘴,叹着气,一时千头万绪。这症状听起来不轻,虽然自己以蛊术炼制的药未必对这东溟的毒有用,眼下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东溟官兵的事再大,也没有人命要紧。况且这东溟官兵不论是冲谁来的,那些姑娘多半是无辜的。即便与她无关,能救肯定也是要去的。若万一与她有关,她更是断然不能连累她们。

    想到这,她拍了拍陶倾颜握着自己小臂的手,“我去收拾点东西,马上就和你走。”

    陶倾颜如捣蒜般点头。

    “只是。”汐汐想到上次在宁州渡口被跟踪,对东溟官兵还是有些忌惮,但又不知从何开始像陶倾颜解释,“我去找个带面纱的斗笠。”

    “不必。”陶倾颜似是对她的顾虑了然于心,一脸愁容展开了些,道,“我的马车直接进后院,没人能看的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