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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饭桌上,邹罗明问道:“假期你们有什么打算?”

肖狄说道:“寒假没什么好玩的,时间短,中间还过年,也就在家了。”

周玥说道:“我倒羡慕那些可以出国过年的人。”

东风说道:“出国过年有什么好,看着国外花花绿绿的,没有年味。”

东孀说道:“就是就是,我们以前就算自己不放烟花,看着窗外别人放,也很开心。”

放假的时光过的飞快,一转眼腊月二十九就到了。

东风一大早就把东孀叫了起来。东孀坐在客厅沙发上,问道:“哥,今天才腊月二十九,咱俩也没个什么人,你那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呀。”

东风说道:“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东孀说道:“咱家又不来人,不用那么整洁。”

东风把她拉了起来,推着她往卧室走,说道:“你快去换件衣服,咱俩今天把家打扫打扫,你看沙发上那一堆东西。”

东孀边走边说道:“哎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在那好几个月了你也不收拾,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了。”

东风把她推进了屋子,在外面顺手关上了门,说道:“别废话,今天一定要收拾出来,不光是客厅,还有厨房,卫生间,书房,两个卧室,一间客房,”

东孀在屋里喊道:“七间屋子呢。”

东风在门外喊道:“又不光你一个人收拾,咱俩的卧室个人收拾个人的,剩下的五间除了书房,咱俩对半分。”

东孀喊道:“为什么要除掉书房。”

东风说道:“前几天我已经收拾过了。”

东孀安静了一会,换好了衣服打开门说道:“那我收拾客厅和客房,厨房和卫生间就交给你啦。”

客房基本不用收拾,东孀真是找了一个轻快的活做了。

东风正在厨房打扫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东孀突然在客厅问道:“哥,你是打算跟华教授过一辈子吗?”

东风瞅了他一眼,继续干手里的活,说道:“当然了,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

东孀又说道:“一辈子名不正言不顺的。”

东风反问道:“怎么言不正名不顺?”

东孀说道:“很多人都不赞同同性,国家也不承认。”

东风说道:“没关系,我们两个人心中有彼此不就好了。”

东孀说道:“母亲不会同意的。”

东风愣了愣,回答道:“难道我跟谁在一起还要跟他汇报吗?”

东孀走进厨房,说道:“哥,要是以后我找的对象,我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

东风关上水龙头,说道:“如果以后你找的对象是真心对你好的,我一定会祝福你的。”

东孀说道:“哥,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东风说道:“不明白。”

东孀走过去卡住了东风的手,说道:“哥,你就不能不要对母亲那么有偏见。”

东风特别冷淡的说道:“十九年她都不管我,难道我跟谁在一起还要经过她的同意?”

东孀说道:“但她毕竟是咱们的母亲啊。”

东风反问道:“你是不支持我跟华教授在一起吗?”

东孀看着东风那眼神,好像有些凶神恶煞。说道:“哥,我不是不支持你,我就是觉得,你到时候要跟母亲说一声。”

东风突然笑了,说道:“你都说‘到时候’了,等到时候再说吧。”

东孀低下了头。

东风说道:“你支持就好。”

试问世界上有哪个孩子不喜欢母亲不爱母亲呢。陈茗是一个化学研究员,嫁给东明阑生下东风之后,又投身到化学研究当中,东明阑也是做小生意发家,生意越做越大,东风十二岁之前在姥姥家生活,几乎是从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他所了解到的陈茗和东明阑,只是银行卡上每个月转来几万元的数字而已。

东风最近一次见过陈茗和东明阑还是十二岁姥姥去世的时候,父母带给他的不是什么可以住在一起的好消息,而是两张离婚证书,和一个房产证,房产证上的名字是东风,所以兄妹两人便在无依无靠的时候,住进了现在的这个房子,虽说在金钱方面陈茗从来没有亏待过兄妹二人,可是在情感上,他们与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所以,东风单方面在心里与他们断绝了父子、母子关系。

虽然是单方面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是没有人知道,东风在无数个深夜,想念着他的母亲,那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女人,那些对母亲的爱,他从来不敢去触碰。又或许,心里还是埋怨陈茗的吧。

东孀看东风入了神,晃了晃东风,说道:“哥?”

东风回了回神说道:“嗯?”

东孀问道:“怎么了?”

东风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