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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4 失控


    于岿河转过身,拎着行李箱进门,一股柠檬香熏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可以先去你房间整理一下衣服,我……先去卸个妆。”任望珊感觉今天带妆的时间有点久,对皮肤不好。

    “恩。”于岿河简短地应了一声。

    任望珊想起来他现在身体不好:“你要是饿了……冰箱里和柜子里都有吃的,但是有很多你现在是不能吃的。要不等会你洗澡的时候……我还给你下个热汤面?”

    于岿河笑了声:“行啊。”

    望珊又道了声“你随意”,就进了卫生间。

    于岿河在客房扯松了领带丢到床上,把等会要用的衣物拿出来,随后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十点二十分。

    他打开门走出去,刚好任望珊出来:“你先去洗吧,我下面。”

    于岿河应了一声。

    他湿着头发,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任望珊刚好在厨房把面盛出来:“按医嘱说的,禁油禁辣,别嫌淡。”

    “不嫌。”于岿河身上的薄荷味浓地呛鼻,走近的时候任望珊眼神都飘了一下。

    “那我去洗了,你吃完放着我来洗。”

    “恩。”

    任望珊进了卫生间之后,于岿河觉得室内太亮,站起来把灯关了。今晚月色难得很明亮,室内不开灯也并不显得昏暗。卫生间亮着的橘色灯光在屋内此刻很显眼。

    于岿河吃完了面,走到厨房间把碗洗了。

    他走出来靠在沙发上,眼角瞥到半开的衣柜门里熟悉的衣角。他一愣,猛地站起来。

    于岿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抬起手犹豫了片刻,试探地微微推开一点柜门。

    真的是昆城一中的校服。

    就挂在那儿,只露出一角,于岿河就认出来了。

    他眼睛向下看,发现校服口袋里好像鼓鼓囊囊地放着什么东西。

    于岿河不经意地蹙着眉,碰了一下衣服的口袋。他朝卫生间的方向看去,哗啦啦的水声依旧。

    他的手犹豫地伸进去。

    看清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后,他深呼吸了好几次。

    是一只粉白色的casio手表,上面还刻着英文字母“y”。

    于岿河摩挲着手表凹凸不平的纹路,瞬间鼻尖发酸。他仰起头飞快地眨眼,眼角泛了红。

    过去了这么久的事,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些尘封在心脏的最深处,就算再挖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触动。

    但是他没想到,依旧是那么疼。

    就像是一拳重重地击打在胸口,再也喘不过气来。

    他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停息,揉了揉泛红的眼角,把手表放回校服口袋里,再轻轻拉上橱门。

    任望珊盘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愣。

    “怎么不开灯?”她伸手按上开关。

    “别开灯。”于岿河哑着声音。

    任望珊的手顿在半空中,没有按下去,她能听出来于岿河这样的声音是不对劲的:“……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眼睛有些不舒服。”

    于岿河害怕她看见自己的眼眶。

    “……恩。那我们就不开灯。”任望珊轻轻朝他走过去,觉得于岿河周围的气压有些低。她还是感觉他应该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但光是猜又肯定猜不出来,只好道:“你……不去睡觉吗?”

    “还不太困。平时这个时间我在工作。你现在要睡了吗。”于岿河抬眸,月色下漆黑的眼眸闪着水光。

    任望珊抬眸看了一眼挂钟:十一点十五分。

    她没有回答,停下了步子。

    她有些不敢靠近他了。

    “任望珊。”于岿河声音很低,又沙又哑。

    “……怎么了。”

    “我看到了。”于岿河喘了一口气,哑着声音:“你的校服。”

    任望珊感觉脊背发麻。

    “……哦。”她咽了口吐沫,“上次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到的,就挂起来了。”

    于岿河“恩”了一声,声音很性感。

    任望珊听着这样的声线,整个人都是飘的。

    “那只手表呢。”于岿河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也是本来就放在口袋里面的吗。”

    任望珊一噎,咬住下唇,没回答。

    “任望珊,”于岿河像是笑了一声,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我还是喜欢你。”

    我听闻,一个人全身的血液换掉要七年。那也就是说,七年足够忘记一个人。自从我们分开到现在,我本来只需要再等四五年,或许就可以再次重新开始,可我又遇到你了。

    于是,因果轮回,两年多的刻意忘记瞬间在重逢的那刻尽数作废,化为缥缈的云烟。

    我并不是还喜欢你,我是一直爱你。

    爱了整整七年。

    任望珊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的这个人,他本来就没有做任何的错事,也从来没亏欠任何人的。

    我们本就不该分开的,那天我们都做错了。

    曾经的我们也的确是无可奈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任望珊的意识再次清醒一些的时候,她已不知什么时候跨坐在于岿河身上,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两手在后颈交错着交叉。

    忍不住地亲吻。

    于岿河喘息着抬起手,把她原本盘着的头发轻轻扯开,蓬松的发丝尽数散下来,柠檬和薄荷的味道融合。

    “宝贝……回来吧。”

    你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

    任望珊用主动的吻来回应。

    于岿河眼里星光杳杳,很快反客为主。

    高压环境下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他们像是渴求了多年自由的离笼之鸟,欢愉得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漫长的探索,唇齿相碰,时而叮当作响。

    冰冷和火热相交融,温度和味觉的差异让他们感觉真实。

    摩擦,碰撞,啃咬,贴合。

    于岿河喘息间放开她,伏在她耳边吹着气:“在病房外面跟别人叫我什么来着?听着还挺顺口,脸不红心不跳的。”

    任望珊睁大眼睛,错愕道:“你不是……”

    于岿河把她压到床上。

    “我又没真睡着。病房隔音也不好。”

    任望珊听见胸口对胸口的心跳,她已辨别不出哪一边是自己的。

    她还没来得及再次喘口气,双唇又被堵上,全身麻得像是触了电,她胡乱地扯住于岿河的衣服,不经意把浴袍拉下来了一点。

    于岿河一手拖住她下巴,用舌尖仔仔细细拭去她嘴角残存的液体,突然蹙眉道:“其实……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任望珊轻轻抚摸他的鬓角,“为什么?”

    “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望珊笑了:“我知道。”

    于岿河锁骨露在外面,语气瞬间又玩味起来:“你知道什么?”

    任望珊鼓起腮帮子,眼睛盯着他:“……”

    “你让我说我也说不上来……”

    他盯着任望珊鼻子下方的位置,那一块儿此刻像是浸润了红酒一般剔透又通红。于岿河像是有点得意:“我没说别的,我主要是说……时长和以前不太一样。”

    “?”

    “某人喝醉的时候,说我抽烟会肾不好。”

    “?”

    “我觉得现在有必要澄清一下,这种事情因人而异。”

    “!”

    于岿河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任望珊枕在他臂膀间眼神渐渐失了焦,头发在床上变得凌乱,周身尽是于岿河的气味,盖过了她全身。她剧烈地喘息着,头脑眩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场面已经失控。

    无论是他,还是她。

    任望珊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宝贝儿,以后说话记得要慎重。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特别记仇,务必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