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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菜心番外:第二春

    老菜心番外:第二春

    如果说每个女人的一生都是一本浪漫的日记薄,且在每一篇章里,她们都在追求各种各样、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却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浪漫,那么,我与危昀的婚后生活就是我这一生中最不浪漫却又必不可少的一篇。

    也许是在婚前,我已经将所有浪漫预支干净,以至于在危昀到外面四处打天下的时候,上帝拿走了我们的浪漫,使我我度过了一段独角戏的婚姻。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

    的确,在当时我自言自语的日子里,确实无法看出我与危昀的结局,更无法预料到我与秦岳的缘分……

    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可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就在我准备坐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是晕了。

    倒霉的是,我当时的脸色白的吓人,就像得了绝症,没有人敢过来搀扶,庆幸的是,秦岳恰好经过,见义勇为了一次。

    当我醒来的时候,触目是一片白色,我知道这里是医院。

    记得妈妈去世前曾说过,最怕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只有白色的墙壁跟蓝色的窗帘陪伴,那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一刻,孤独的眼泪都不会出来作伴,只剩下干涸的悲凉。

    再次庆幸的是,我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秦岳。

    他正坐在一边削着苹果,神情淡然温和,奇妙的令人觉得心安。

    我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运用刀子,那属于天生该拿手术刀的男人。

    他见到我醒来,放下犹如艺术品的苹果,温暖的笑容令整个屋子都生了温,令我打消了在此时说句大煞风景话的念头——其实,我最讨厌吃苹果。

    他开了口:“美仑,有件事我想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愣住了,这画面似曾相识。

    就算我跟危昀很穷买不起电视看狗血剧,但是我依然记得这场景、这对白曾出现在各大畅销言情书里。

    女主意外晕倒——被宣告有绝症——决定用生命仅余的能量再燃烧一回。

    秦岳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忐忑,他继续道:“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毋庸置疑属于那个不知道正天南地北到哪里的男人。

    一辈子的青春就这么短,短短几年而已,而我也已从少女转为了准妈妈。

    后来我想,秦岳会来照顾我一定是出于对危昀的朋友道义,或者是对老同学老朋友的一点关怀,亦或者是彰显他妇产科实习生的专业能力?

    总之,那时候的秦岳对我是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的,因此这个问题成了玄乎至今的谜题。

    最初,我还以为秦岳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最起码是很看中别人感受的,可是我没想到这辈子认识说话最毒的男人就是他。

    “活这么大一点家事都不会,出门在外这么多年还能活着挺厉害的。”

    这是在我第n次煎糊了鸡蛋,他依靠在厨房门边上淡淡嘲讽的话。

    最后他接手过去,也不知是不是显摆还表演了空中翻鸡蛋的绝技。

    而我则气愤的盼望那鸡蛋最好摊在他脸上,封住那张嘴。

    “照你这个吃法,还没到五个月就晕倒了,到时候一起送太平间,倒省了一个位置。”

    这是我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望见凸出来的肚子偷偷减少食量,被他诅咒的话。

    自那以后,我的饭量在他的监控下变大了。

    而我的体重直线上升,以至于我自主自发的收起了体重器。

    “如果你再不晒太阳,这孩子以后出来一定弱智。”

    这话是我突然发现自己长了斑,死活都不要晒太阳以后,他用来吓唬我的。

    而我后来才知道,生男孩子长点斑是正常的。

    孕妇的情绪波动都是很大的,在口味上也会有极其可怕的转变。

    有一次秦岳来家里看我,一进屋就闻见满屋子臭味,他皱紧了眉开了窗,依旧温和的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的我。

    当时的我满嘴的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因为臭豆腐太香了!等我终于吃完了,我在浴室刷了三遍牙才出来,可一说话他仍是不动声色的做远了点,我想我一定很臭。

    秦岳这人与生俱来就有种魅力,在他不论说话多难听或者多好听的时候,语气永远那么温和,让我想气气不起来,想哭也没脸哭,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做错了,而他就是主宰一切的主。

    记得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为了吃臭豆腐特意跑了好几条街去买,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秦岳在我家门下徘徊。

    他一望见我手里的东西,脸色刷的变了:“你想吃就打电话给我,自己跑那么远万一出事了就是一尸两命!”

    我傻住了,根本来不及生气。

    秦岳第一次冲我发火,可眼底的关怀已经悄无声息的流进我心里。

    有种冲动令我想哭,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骂的还是他表达心焦的方式,可他的下一句话,我彻底无语。

    “如果你再这么吃下去,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臭的。”

    几个月后,危成诞生了。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还想问孩子臭不臭。

    ……

    我不知道秦岳哪来的这么多时间,总之换尿布、教说话,教走路,都是秦岳主导,我在一边看着。

    我不敢问“你怎么这么空闲”,也不敢问“你学校的事不忙么”。

    我总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就覆水难收。

    隐约的我总感觉秦岳对我有了别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母爱的伟大?

    毕竟要对一个肥肿挺着大肚子又脸上长斑的女人产生爱意,也只能从母爱这个伟大的词汇出发了。

    可是我心里却实实在在的知道,真正拿着那把钥匙的男人是危昀。

    对于感情我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搞不清楚到底爱谁,左右摇摆不定。

    我是个很有主见很有原则的女人,就算别的男人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也不能像危昀一样令我有为他生孩子的勇气。

    当小危成第一次开口说话,竟不是叫“妈妈”,而是“叔叔”。

    说实话我心里倒不在意他是不是先叫爸爸,毕竟是我把他生下来的,如果他先叫的是爸爸我真会小介意一下,不过也好过那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