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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第五节)人已去,水空流

    寂远忙双手合什,躬身一礼,说道:“多谢顾施主手下留情,小僧侥幸取胜而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群豪一听,倒是心下欢喜得很,人人兴奋异常。一直以来只知道顾剑成全为求证甚么第九式而如此,但始终未尝得见,现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反正谁胜谁负又于己无关,遂纷纷喧嚷起来,确是劝打而不劝和。

    群豪自是希望打过,寂远亦是希望如此,顾剑成自己又何尝不是?虽是踌躇难决,但始终还是要做出选择,此时众人都不再言语,一同盯着顾剑成。顾剑成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既然如此,那顾某就不客气了,寂远师父你可要万分小心才是。”

    就在顾剑成手掌距寂远胸口不足两尺之时,顾剑成一瞥眼间,竟瞧见寂远的胸襟处露出一角锦缎,顾剑成自然识得这便是自己送给寂远的那块“棋盘”。

    几位寂字辈高僧此时总算悬心落定,相顾微微一笑,其他诸僧自是欢喜非常。而二三百名武林群豪却是意犹未尽,总觉得这一掌没有拍下去,便是自己闭住的那口气也上不来一般。

    几位寂字辈高僧自是心中不愿如此,然此时寂远话已说出,又如何能收回?只好静观其变,一齐瞧向顾剑成。顾剑成沉吟片刻,说道:“顾某虽求证武功迫切不已,但总不能拿寂远师父的性命来作为赌注。”寂远道:“顾施主尽可试上一试好了,若不打过,小僧当真内疚之极。”

    群豪一听,自知方丈虽是留客,也是肃客,当下群豪纷纷道:“方丈言重了。”说罢,纷纷同寂苦道别,三五成群出寺下山而去,只有几个路程稍远的在寺中留宿下来。

    轰声未绝,又听得钪哧一声响,寂远正撞在大雄宝殿的红漆大柱之上,登时瘫坐在地,鲜血从口角边慢慢渗了出来。红漆大柱竟被震得微微一晃,连同上方的整个大雄宝殿屋顶都似微微一颤,殿顶上的几只鸟儿早被惊得飞散,没了踪影。幸得大雄宝殿当年建造之时选料上乘,做工讲究,精雕细刻,否则早已坍塌也说不定。

    过得大半晌,寂苦收回右掌,说道:“筋骨并无大碍。师弟,你没事罢?”寂远刚刚脑袋撞在红漆大柱之上,已肿起硕大的一个红包,此时伸手搓揉着红包,从地上站起,说道:“弟子没事,只是头被撞得疼痛难当。”

    就在顾剑成第五掌拍出之时,眼见便要击在寂远胸口,顾剑成心中陡地一闪,念道:“我一时兴起,竟用了这一招,且又施了全力,万一寂远师父抵挡不住,那可如何是好?”心下一转念,手上力道登时减了。

    寂苦步入场中,朗声说道:“这场比武较技,寂远师弟却是侥幸胜出,顾施主武功造诣、胸襟气度都令老衲敬佩不已。顾施主若不嫌弃,便在寺中盘桓几日,也让弊寺稍尽地主之谊。”顾剑成抱拳道:“方丈过奖了,晚辈何德何能得此谬赞?倒是方丈之请,晚辈便厚下面皮,在贵寺叨扰几日,方丈不会后悔方才之请罢,哈哈哈。”

    此言一出,却是让所有人大为意外,少林群僧自是心下欢喜,正要为寂远喝彩欢庆之时,忽听寂远问道:“顾施主不打第三掌了么?那顾施主方才可用了第九式?”

    顾剑成道:“用不用已不重要,顾某败在寂远师父手上,确是心悦诚服。”寂远道:“顾施主还未打第三掌,哪里说得上败了?只是······只是顾施主穷尽二十年心血苦心钻研,方悟得第九式,都因小僧而不得求证,小僧又怎生过意的去?不如······不如顾施主便用你的第九式来打过小僧,也算是小僧为顾施主圆了心愿。”

    虽然第五掌力道有减,但前面四掌掌力却是不减,此时五掌相叠,掌力却也非同小可,只听得轰的一声响,寂远竟被向后击飞出去,顾剑成也被寂远体内浑厚内力反弹,竟向后退了两大步,双掌已是隐隐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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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远自是不用再回禅思岩面壁,走至寂苦身旁,合什道:“掌门师兄,弟子想去禅思岩向如尘师傅报讯,请掌门师兄准许。”寂苦道:“理应如此,去罢。代师兄向如尘师叔问好。”寂远谢过寂苦,转身朝禅思岩飞奔而去。

    此时大厅之内寂静异常,数千只眼睛紧紧盯着寂远,不知寂远受到如此重的一掌究竟如何?顾剑成更是万分紧张,唯恐自己一时兴致而种下苦果,此时竟埋怨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