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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等钟黎洗漱好,完成晨间护肤步骤,从房间出来时,傅闻深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的早午餐。

    她凑过来亲亲傅闻深,口腔里带着清新的水蜜桃味“老公真好。”

    吃完早餐,傅闻深陪着钟黎一起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他今天没有安排工作,中间接到一些工作上的电话,听见钟黎在教训不听话的西西。

    在猫咪的规矩里,桌子上是不允许放东西的,水杯、遥控器、花瓶一切能用爪子能推动的物品,都将受到严格的制裁。

    西西虽然猫到老年,刻在基因里的顽皮天性一点都没减少,自从来到天阜湾,她洁白的双爪已经沾了好几只玻璃与瓷器的小命。

    好在傅闻深这里的瓷器古董不多,而吴阿姨一向谨慎小心,总是及时将东西收起来,并一天二十四小时对嫌疑猫严加看守,成功将家里的犯罪率控制在百分之零。

    这天吴阿姨不在,因为下雪不能到露台玩耍而收养多时的西西,终于找到了可乘之机。

    她钻进傅闻深的陈列室,年迈的身躯不知如何爬上展架最高一层,对着傅闻深的某只腕表伸出罪恶之爪,开始往外扒拉。

    正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当场被钟黎逮到。

    腕表盒已经濒临危险的边缘,这块表是古董级别藏品,有价无市,她这爪子下去,一套房就没了。

    钟黎站在展架下面,叉着腰,用一根手指指着她,发出第一次警告“你怎么又跑进来做坏事不许推。”

    西西顶嘴“喵”

    钟黎眉心往中间收敛,表情更严肃了,警告第二次“no”

    西西屈服在她的yín威之下,弱弱地喵咕一声,用另一只爪子,把腕表盒往回拨了拨。

    “真乖。”钟黎神情马上缓和,伸长手摸摸她肥硕的屁股,温柔地哄“快点下来吧。”

    西西看她几秒,反手一爪子,iaji把手表盒推了下来。

    展架离地距离超过一米八,表连同盒子摔在地上,碎成惨烈的几块。

    钟黎生气了,看看那只腕表的尸体,抬头对西西道“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今天不许过来找我。”

    说完扭头就走了。

    不一会,知道自己做错事的西西就从陈列室出来,走到沙发蹲在她旁边,喵喵叫着讨好地去蹭她。

    钟黎一脸冷酷,对她不理不睬。

    西西叫,她当做没听到。

    西西蹭她拱她,拿爪子轻轻拍她,她起身冷漠地离开。

    西西跟着钟黎在房子里转了半天,钟黎都没有搭理她一下。她像个妈妈不要的小孩,过来找傅闻深,绕着他脚边来回打转,不停地冲他喵喵叫,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脚。

    傅闻深看一眼客厅,钟黎抱着一只长毛抱枕坐在沙发上,后脑勺都气鼓鼓的。

    他低头看向拉长声音冲自己叫的猫,说“自己哄。”

    等傅闻深打完电话,回到客厅,钟黎立刻小嘴叭叭地跟他告状。

    傅闻深很有耐性地听她告了五分钟的状“一只表而已。”

    西西老实巴交地蹲在傅闻深旁边,发出一声细细弱弱的附和。

    钟黎就不高兴了,哼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她从傅闻深身上离开,坐远了不理他。傅闻深把她抱过来,放到腿上,低下头来吻她。

    钟黎刚开始还把头撇开,被他扣回来之后,慢慢就顺从了。

    亲完,她气消了,给傅闻深定规矩“以后我教育她的时候你不能唱红脸。”

    傅闻深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钟黎说“你要跟我统一战线,我们两个才是一伙的。”

    傅闻深看着她,说“好。”

    钟黎被哄好了,西西立刻凑上去跟她贴贴蹭蹭,粘人得不像话,傅闻深被她过河拆桥地抛到一边。

    下午杜老师照旧来指导钟黎跳舞,傅闻深在起居厅看书。

    器材室许多器械都已经被收起来,腾出空间,现在几乎成了她的个人练功房。

    傅闻深坐的位置不知是专门挑的还是巧合,刚好可以看到里面。

    他手里的书没看几页,眼睛更多用来欣赏赏心悦目的舞蹈。

    钟黎是天生的舞者,有着最完美的肢体,和旁人望尘莫及的天赋,当她跳起舞时,所有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被吸引。

    她是湖面上最漂亮的那只白天鹅,是九天下凡的仙女,当她跳起舞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杜老师今天没待多久,钟黎练完舞,脚步轻盈地从房间里出来,从背后靠近正在看书的傅闻深,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好累,帮我撑一会。”

    傅闻深翻页的手指微顿。

    他第一次见到钟黎,是她被傅闻越带到家里来玩。

    二楼房间里不时传来说笑声,那时他坐在客厅,一遍一遍不停地在练琴,琴声里夹杂着别人的欢声笑语。

    后来钟黎从楼上跑下来,好奇地凑到他身边。

    也像今天,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说“好累啊,帮我撑一会。”

    琴声戛然而止,他转过头,看到一张白生生的小脸。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睫毛轻轻眨动,无辜又灵动。

    傅闻深抬手抚摸她脸颊,滑腻又细嫩,钟黎抓住那只大手,脸埋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甜丝丝地说“不知道有没有帅气的老公给我做好吃的晚餐呢。”

    傅闻深做饭时,钟黎跟他一起待在厨房,时不时地凑过去打个岔。

    外面电视上放着她喜欢看的舞蹈比赛综艺,起舞吧已经播到第二季。

    听到熟悉的名字时,钟黎从厨房走出来。

    第一季的三位导师中,除了两位大名鼎鼎的前辈,张安安作为年轻一代的知名舞者,凭着姣好的外形与过硬的专业素质,一直深受观众喜爱。

    她在第一季末的采访中表示,这档节目对她有很重大的意义,只要节目组邀请,第二季她绝对不会缺席。

    节目第二季在招商期间也一直打着“原班人马”的旗号,然而现在播出,另外两位前辈都如约出席,唯独少了张安安。

    更有趣的是,取代她的这个人钟黎恰好也认识罗宛莹。

    看到罗宛莹时,钟黎是有些意外的,她并不知道罗宛莹竟然也是舞蹈演员出身,并且和她同样学的是古典舞。

    第一期开场介绍后,惯例有几位导师的表演。

    上一季张安安就是凭借着精彩的开场舞表演成功出圈,圈粉五百多万。

    节目这一季力捧的重心显然放在了罗宛莹身上,不仅在开场介绍时,利用两位前辈的赞不绝口与诸多业界资深人士的追捧,营造出很高的期待感,还特别为她的开场舞做了超高规格舞美,请来著名民乐团现场演奏,以达到最好的舞台效果,争取一举出圈。

    钟黎走到沙发后面,罗宛莹的舞蹈表演恰好开始,屏幕上打出演出字幕,这支舞蹈的名字叫做明月生。

    音乐响起,穿着古典服饰的罗宛莹翩然起舞,她没跳多久,钟黎便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罗宛莹跳这支舞时,她能精准地预测下一个动作是什么,知道罗宛莹什么地方跳错了,什么地方表达得不够到位。

    一种异乎寻常的熟悉感在骨髓深处叫嚣,血液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掀起浪潮,钟黎的肢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便舞动起来。

    她甚至不需要去看屏幕上的罗宛莹,那种纯熟的感觉是来自身体的本能,不经思考,不用回忆,这支舞因她而生,为她而生,她的身体知道该如何跳下去。

    当音乐结束,钟黎在endg动作停下来,她微微喘息着,站在明亮的客厅内,强烈而澎湃的心潮过后,巨大的空虚与茫然汹涌而来。

    为什么她对这支舞如此熟悉

    她曾经在什么时候跳过

    节目里,罗宛莹的表演结束,正拿着话筒分享自己创作这支舞蹈的灵感。

    “其实就像明月生这个名字,我在这支舞蹈中想要表现的就是,明月高悬在夜空之中的一种意境”

    “不对。”

    钟黎摇头。

    这支舞蹈的名字虽然叫做明月生,但它所表现的不仅仅是一轮月亮那么简单。

    它是夜晚凄清空寂的山林,和山林之间一汪清幽深冷的湖泊,当月亮渐次升起,湖面染上粼光,山林层层照亮,从冷寂萧寥到光辉万丈的过程。

    初时意境清幽,舞者的表演需要足够幽婉,直至最终,明月光华倾盖四野,壮阔淋漓,则应该是一种富有力量感的美。

    而罗宛莹的表演一味追求柔美,开始不够“收”,结尾不够“放”,完全没有跳出这支舞本身的层次感。

    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那股茫然在钟黎的胸口无限扩张。

    为什么,她会对这支舞蹈如此了解

    这个问题之后,答案自动跳跃出来。

    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创作者。

    轰地一下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如同海啸的发生,许多东西奔涌着闯进脑海,钟黎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两下,在一阵头晕目眩中扶住沙发。

    这支明月生是她的。

    是她十八岁考青云舞团时,即兴创作的作品。

    她从小学舞蹈。

    妈妈是很厉害的舞蹈家。

    她家里并不穷,相反还挺有钱的。

    爷爷奶奶都很疼她,没有苛待过她。

    她不是没人爱的小可怜,她是钟家的掌上明珠。

    她根本没有结婚。

    所以也没有一个出轨的渣男老公。

    傅闻深不是她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