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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打草惊蛇

    “为了扶危济困,彰显我正道中人应有的担当与气概,这下我们将一切的始作俑者抓了过来,你要杀要剐,尽管拿他来解气……”

    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正是小酒小菜吃吃喝喝着的邢霖,对方一见商隽迟等人过来,脸上就愣了一下,商隽迟当然知道人家愣神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自己身后的向韧。

    在邢霖愣神之际,商隽迟就飞快的说出了以上那句英雄气概满满的话,然后就看见邢霖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商隽迟才不管对方是何表情,反正商隽迟自己是一脸端正的又道:“你的亲妹妹,如果真如你所说,不盈谷表小姐晋思真的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晋思如今正在无穹苑中,成国的淮王殿下也恰好就在无穹苑里静养,看上去,他们二人关系甚好,若是邢门主愿意及时止步,一来大仇得报,二来兄妹团聚,岂不是再好不过……”

    不用自家便宜兄长将那些陈年往事尽数道来,仅凭猜测,商隽迟已将这段往事缕缕明白了……以至于,虽然明面上邢霖还是藏着掖着的,商隽迟一见面就和他摊牌了。

    “真有你的!”沈挽旭屏退了旁人,但自己是态度坚决的一起跟进来看个究竟了。没想到商隽迟一见到对方就如此“大义凛然”的开了口,果然这一路上,自己没有和他走在一起,是又错过了多少的好戏!

    邢霖默默的放下了碗筷,不过还是将面前的半杯小酒给干了,只当是给自己压压惊:“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名门正派!”在放下酒杯后,邢霖冒出了一句感叹。

    “兄长,你看他不识好人心。”一上来就故意说话刺激人家,这下还“恶人先告状”的商隽迟立马表示,“给你机会做个了结,若是你不肯了结,那就莫怪我们名门正派帮你了结。”

    沈挽旭道:“说得像是你在行侠仗义似的!”分明是在做仗势欺人的事,而且,人家邪门歪道窝里乱,这关名门正派什么事嘛!

    所以,沈挽旭在跟进来听了个差不多明白后,想着若是枢机库这位贵公子肯软着嗓子对自己求一求,自己虽然多此一举,但帮上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对方太过傲慢……自己就先置之不理,然后等他兜不住事了再出面帮帮他,届时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向自己低头了!

    “少门主,这事不用你来出面!”哪知,接下来商隽迟这句话就果断的让沈挽旭置身事外了,而且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此事攸关不盈谷的存亡,莫非不盈谷毫不知情……在不盈谷尚未有所行动前,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

    沈挽旭不服气道:“那你现在做的这是什么?这不叫‘轻举妄动’?”

    商隽迟道:“什么嘛,看不出来吧,我这就是要打草惊蛇!”

    沈挽旭一时语塞,将一个大大的白眼翻给他看,这时,只听谭夙道:“邢门主,你可以选择了断祸首,自此从长久的噩梦中脱离出来,获得新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沉溺,大不了鱼死网破,与人无尤。”

    “想要保全不盈谷,以为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吗?”邢霖平静看向谭夙,并不认为对方真的会阻拦自己,“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你们是打算守在不盈谷常驻下去,替他们永保安宁吗?”

    永远守在这里,自家便宜兄长倒是有这个清闲,奈何自己这命耗不得啊!商隽迟道:“不过是恰好碰上了,觉得自己力所能及,所以就管一管,实在管不了,我们又能怎么办?说得我们有多神通广大似的,我们还不就是热心肠,就想要说和说和,你要是不听,我也不至于把你杀了泄愤,你说是吧?”

    邢霖面色一沉:“枢机库的少主,你这话说得好猖狂啊!”纵使是你那身为枢机库掌印的爹,在自己面前也不至于如此的放肆,你倒是年少无知,什么话都敢说!

    商隽迟才不管人家此刻是不是已经被气得想对自己手起刀落了,只是对谭夙道:“兄长,你看人家油盐不进,不肯轻易罢休,我们劝是劝不住他了,该怎么办?”

    谭夙冷眼看向邢霖,不管对方是如何处心积虑来到这里,自己又是如何有“成人之美”的意愿,若是对方敢对自家孩子动手,立时自己就要让他横尸眼前。邢霖一瞬间就懂得了谭夙看向自己的用意,下一瞬间已是面带了平和之色,对商隽迟好言相劝:“商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本我就没想动你枢机库之人,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商隽迟道:“是啊,我原本也没想过在此事上过于尽力,只是被你当面拒绝,我还是会生出些挫败感啊……”劝不动淮王殿下离开,也劝不住邢霖见好就收,那下接下来怎么办,是眼睁睁看着乱子起来,那些牛鬼蛇神尽数登台,然后,自家便宜兄长会不会被他们连累呢?

    在感叹了这一声后,商隽迟很清楚接下来的话不应让沈挽旭或是旁的什么人听到,便故作失落的掩面而去,谭夙知道他是个什么心境,便一言不发的跟他走出了房门。沈挽旭其实也想跟去看个究竟,但又因为才听了这些似乎很了不得的大事,奈何自己听到的仅仅是细枝末节,于是就继续将邢霖守着,就想问个究竟。

    也不理药庐中暗卫及婢女们异样的眼神,待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无患药庐,一出得大门口,商隽迟立马发动了刑天之境,将谭夙一起拉入了这个无人可探的境地。

    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这孩子,是越发有自信了呢!谭夙对此并未表示太多不满,只是挑眉等着他,看他到底有什么急着想对自己说的。这时,就见商隽迟道:“那我们应当怎么办?把他们两个杀了,省得他们生事?”

    这意有所的是哪两个,还不就是淮王魏嘉暮和长善门邢霖,谭夙哭笑不得:“亏你想得出来!”

    商隽迟假装听不懂:“你不要这么夸我嘛……”

    谭夙道:“该来的都来了,你杀得了这个,杀不了那个,就他们两个能掀起多大风浪,背后之人犹在,你是何必呢?”

    商隽迟道:“哟,看不起人是不是……”什么背后之人,除了这两个看上去就没安好心的,背后还有人?“还有谁?息律濯还是应楚是吧?这两个人,怎么什么坏事都有他们的份!”

    你怎么想当然就想到他们了!谭夙忍住自己拈酸吃醋的劲头,叹气道:“就算我们不出现,有些事也必然会发生,可现在我们出现了,那些事就不一定按原来的计划去发生了,应是有些变数的,红儿。”

    商隽迟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倒是挺机灵的换了种说法:“若是最后不会有变数,那想来就是没有发生改变的必要了,不管我们之后经历这事有多凶险,兄长,我护你之心,永不会是变数。”

    谭夙点点头,伸手在虚空处轻轻一点,便将这刑天之境破除:“你还是得紧着自己才好呀……”是啊,你也就是太过护我,不然又怎会出现之前的变数。

    这边从无患药庐出来,随后也没有再回金芝药庐去的打算,谭夙想了想,便将商隽迟又领回了向韧原本所住的茅草铺子里去。一走过去就瞧见那小药童正瘫坐在大门口,一副累极了又百感交集无何奈何的模样,小药童抬眼间就看见商隽迟领着自家向大夫回来了,忙不迭爬起来,正要急吼吼的跑过来问个明白,就被商隽迟一个飞身跃起逼近到了眼前:“小药童,你家向大夫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怎么无端端就犯病了,我们才带他去金芝药庐那边看了大夫,大夫说这病很难治啊……”

    先是被商隽迟凌厉的身手给镇住,接着又被其先声夺人,小药童哪里还敢对他兴师问罪,只得呐呐道:“那得花很多银子治病了,是吧?”

    “呃……”这小药童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商隽迟的坏心眼没有过于泛滥,“可以先赊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