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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瀚淩匪患

    越长宁给的三日期限转眼即到。

    崔凉能耐不俗,加上瀚淩匪患只是仗着地方官员无能,本质上还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气候,那些贼匪的底细很快就被他摸了个透彻。

    “匪首是瀚淩人氏,姓张名芒,原来是个猎户,家里就剩他一个,早几年家里原本还有个糟糠妻,但因他贪恋飞花坊的花魁,将家中积蓄都拿去逛花楼,惹了妻子不快,后来因为那花魁和妻子起了争执,失手将人打死,这才落草为寇。”崔凉将写着张芒生平的宣纸交给她。

    越长宁接了过来,这几日因为身上的伤痛反复,导致她看上去恹恹的。

    她皱着眉头扫过写有张芒生平的纸张,道:“原来是个人渣。”

    没有学识,没有家底,没有道德,这样的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崔凉继续说:“至于身边跟随他的贼匪,其中一大部分同样是沾染过人命的亡命之徒,剩下的都是生活所迫之辈,没读过什么书,怕是稀里糊涂就上了贼船。”

    越长宁一张张纸看过去:“倒是看不出哪里不妥。”

    “殿下指什么?”崔凉不解。

    “无事。”越长宁摆手,没有将前一阵子的梦魇宣之于口。

    她转而问:“这几日瀚淩的太守更迭,那些人迫于形势,很久没有动静了吧。”

    崔凉犹豫了一下,点头:“是,前任太守因为得知齐王即将驾临此地,担心生出事端,提前半个多月就将城内肃清了。”

    “城外少有人居住,那群土匪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人下手,但臣估计匪窝有不少屯粮,又是在山里,对他们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越长宁摇头,指了指纸上的一行字,说:“崔大人,看来你急着来找我禀报,并没有仔细看过探子查到的信息。”

    “这群贼匪和以往有所不同,以往的贼匪落草为寇,一定会想着避开朝廷的锋芒,只会小打小闹,但瀚淩的这些人不一样。”越长宁看向崔凉,问,“你还记得瀚淩匪患是怎么被捅到皇帝面前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崔凉不由睁大双眼,道:“劫持官银未遂!”

    越长宁颔首:“这是一群在疯狂敛财的土匪,前任太守为了迎接谢瑨,关闭城门。”

    “但瀚淩城里才是最富裕的地方,城外住着的百姓最多只能自给自足,他们家家户户一年挣的钱加起来,恐怕还不如他们洗劫一次过路商队的钱多。”

    “他们敛财的目的是什么?根据探子查到的情报,土匪藏匿的地方除却屯粮不少,衣食住行却只能用清贫来形容。”崔凉想不明白。

    越长宁伸张四肢,依靠在宽大的椅子上,轻飘飘地说:“你说的我也很好奇,既然百思不得其解——”

    “不如直接抓过来问问。”

    她眉眼微微弯起,似是想到了愉快的事情,崔凉看了一眼,乖张的神情配上女人明艳的脸庞,他没来由的不寒而栗。

    “可、可是要怎么抓?”

    越长宁瞥他一眼,说:“我听说外族使节找到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要将夜明珠和他们被誉为草原明珠的王女一同奉上。”

    “是,但瀚淩有匪患,我正准备书信给使臣,令他们绕路。”崔凉说。

    “为何要绕路?”越长宁清淡着嗓音反问。

    崔凉是聪明人,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瞠目结舌道:“这、怎么能行,那可是外族使节,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便是殿下也担当不起啊!”

    “本宫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越长宁不悦的扬眉,拍板道,“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准备吧,最迟明晚,使节就该到了。”

    崔凉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浑浑噩噩向外走。

    越长宁甚至看见迈过门槛时,他差点被绊倒在地,不由好笑扬眉。

    崔凉走出房门,一阵春寒料峭,他便恍惚觉得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摇摇欲坠不说,脖颈处也凉嗖嗖的。

    夜晚,夜凉如水,前几日过了惊蛰,隐约能听见几声虫鸣。

    崔凉带人埋伏在城外地土山坡,表情肃穆,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如同紧绷地弦。

    身旁同样趴着的越长宁看向他,无奈道:“你慌什么。”

    崔凉欲哭无泪:“殿下、这这太危险了,不如还是交给臣一人办,您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越长宁无语:“你嫌本宫累赘?”

    崔凉哪干接这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是越长宁出了什么差池,就是谢瑨也保不了他啊。

    越长宁懒得管这迂腐书生,恰好这时,商队打扮的使节团缓缓从官道上经过。

    所有人精神一振,崔凉的紧张之情更添了几分,就算越长宁安然无恙,若是使节在他这里出事,他也担待不起。

    使节团还带着三辆货车,车轮子滚过的地上留下浅浅的坑。

    早早得了消息等候在暗处的贼匪们终于按捺不住,一个个跳了出来,各个拿着大刀,黑衣蒙面,做坏事做得轻车熟路。

    越长宁眯着眼打量许久,崔凉小声提醒道:“为首的那个就是他们的匪首,他果然亲自出手了。”

    越长宁不语,从一旁拿过□□,那是一把重弩,是工部制造的新型□□,杀伤力极强,但制作困难,暂时得不到普及。

    据工部侍郎所说,凡是经这把重弩射出的箭,百步之外都能贯穿对方躯体。

    越长宁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胳膊上还有大片的淤青,拿这把□□的时候很是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