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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着急

    “微臣……宋……子矜……由西南西华谷……上京赶考……“

    “如……如今……是陛下……和长公主……亲封的状元郎……”

    “说实话!”封未明收紧指骨。

    “是……小小的……翰林院……编修……”

    “嗯?”封未明手下更用劲。

    “……这首曲子是……是别人教我的……”

    “谁!”

    “呃——呃——”

    封未明盯着宋子矜,双目猩红,终是缓缓松开手指。

    “你要是敢骗本宫,本宫一定会杀了你,再扔出去喂狗!”

    “是一个姑娘。”

    封未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什么姑娘?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一个酿酒姑娘,叫窈娘,当年二十岁,在南境边陲小镇。”

    “一个酿酒姑娘教你弹琴?怎么不教你酿酒?”

    “窈娘是想教微臣酿酒,奈何微臣愚钝,一直学不会。窈娘是个好人,若是没有窈娘,微臣不会活到现在。”

    宋子矜说的是实话,当年那场大火后,他一个人隐姓埋名带着半边身体被严重烧伤的宋坚,吓到失智的宋子柔,流落街头,风餐露宿,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是窈娘收留了他们。

    窈娘教他酿酒,他教窈娘弹琴,后来也是多亏了窈娘,他们才得以撑到西华谷。宋子矜没说的是,当年他差点被留下来,当了童养夫。

    但这都不重要。

    “窈娘也只会弹这一首曲子,是一个人教他的。”

    “谁?”封未明一下子扑上来,揪住他的衣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一个少年。”

    宋子矜可以清晰听到封未明呼吸停滞的声音。

    “一个少年,为了报答窈娘的救命之恩,教了窈娘这首曲子。”

    “什么样的少年?”

    宋子矜不知道再开口封未明的嗓子为什么变得沙哑,就连眸子也鲜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一个少年,穿得破破烂烂,流落街头,孤苦伶仃。”

    “少年说,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曲子。”

    “那……他人呢……?”

    宋子矜不知道封未明为什么还要问,难道想再将他的尸骨拖出来鞭尸一顿?

    “窈娘说,当年那个少年离开后就往西南边去了,没有走过几个城镇,走到了一个叫走马坡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

    宋子矜不知道为什么封未明突然狂笑起来,笑得蹲在地上,笑得四肢颤抖,笑得疯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哦,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封未明一手捂着肚子,一只手颤抖着指着他,“他——他——”

    “他———死了尼——”

    “哈哈哈——哈哈哈——”

    宋子矜皱着眉,他没想到,她竟恨了他这么多年。

    宋子矜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窈娘问他,为何只喜欢这首曲子,那少年说最开始是因为喜欢,后来是因为他遇到一个小女孩,一个像怪物一样的小女孩——”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封未明突然癫狂地掐上宋子矜的脖子,用两只手狠狠地掐住。

    众人被封未明突然癫狂的举动吓住了,一时间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春锦,她眼看着宋子矜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一咬牙直接跪下下去,高呼道:“长公主殿下三思啊!”

    “咳咳咳——咳咳咳——阿明——”

    “咳咳——咳咳——”

    封未明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双手像烫着一般收回来。

    宋子矜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转过头只见封未明一脸惊魂未定地望着他,甚至双手都忘了放下去,还直直地举在空中,像投降认错一样。

    宋子矜知道,她又入了魔障。

    “微臣无碍。”

    她觉得她的手上覆上了一层温暖。

    眼前的人在和她说话。

    说的什么尼?

    他好像在说,无碍。

    是了,他在说无碍。

    他还活着。

    空气好像一瞬间又灌回了肺里,干燥的土地支撑着她的脚踝,明亮的光线串进了她的视线里,她眼前的山洞被逼退。

    她终于反应过来,她在一个干燥明亮的地方。

    然后她看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手捏在手里。

    很好看,非常好看。

    还很温暖。

    她顺着那双手看到了一张脸,通红的,却也清润的,带着悲悯的神色。

    脖子上有一圈红痕。

    她想起来。

    这是状元郎的脸,他方才说一个像怪物的小女孩——

    封未明手指一番,五指挤进指缝里,两人的手立即变成了十指相扣,封未明顺势一拉,整个人就跌落进宋子矜的怀里,两人的呼吸自然而然地缠在一起。

    “本宫非常喜欢状元郎的曲子尼,状元郎赢了。”

    “殿下!”一旁的邢远尖叫着跪到地上,“阿远要求再比试一次!再比试一次!”

    封未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阿远,你怕不是忘了。”

    怕不是忘了你是因为什么而受宠的。

    邢远禁了声再也不敢说什么,失神落魄地呆坐在地上。

    封未明又转过头,勾起媚眼,轻笑道:“本宫说话算话哦~”

    她呼出的气息全喷在宋子矜脸上,他想躲开,奈何两人都跌落在地上,衣裙缠绕在一起,宋子矜的手还被封未明死死拽在手里,他挣扎了几下根本于事无补,索性放弃了。

    先说正事要紧。

    “微臣的心愿是,放了大块头。”

    “状元郎怕不是忘了吧,本宫说只满足一个心愿,可没说两个。”

    “是一个,微臣只希望殿下能放了大块头,别无所求。”

    “可本宫记得,咱门不是这么约定的。本宫说了,谁赢了本宫便满足他这个心愿。”

    先前的对话回响在脑海里:

    “殿下当真?殿下,若是阿远赢了……阿远今晚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伺候殿下?”

    “本宫允了,谁赢了本宫便满足他这个心愿。”

    宋子矜缓缓张开了嘴:“……”

    “若是状元郎伺候得好,本宫一高兴说不定就答应状元郎的这个请求尼~”

    “本宫期待着状元郎今晚的——“封未明凑到他耳边:

    “——侍寝。”

    -

    封未明一行离开后,连峰忙从暗处跳了出来。

    “你可真是急死我了,谁不知道她是个疯子,她想掐你你就真让她掐?要不是那个婢女出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心里有数。”宋子矜将白玉琴包起来,准备下山。

    “你有数?你有个什么数你有数?你不为自己想想,不为阿柔阿坚想想?阿坚还未及冠,阿柔还这个样子,你不管他们谁管他们?”

    “我没这么想过,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你怎么那么确定不会有事?要是我回来得再晚点,要是那个婢女没有说话,你就被她掐死了!你说你这身子怎么回事?你怎么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