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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丁巳年辛亥月辛丑日(公元1557年11月12日) 晴:(中)

    风吹杨柳横横影,雨打竹林脆脆声。

    我将石门一推,石门顿时被缓缓打开。

    就在荷凉惊讶之际,突然见,一阵嚎叫从她的身后声响起,只见一道身影飞窜到了我的身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仲杰。

    仲杰手持数枚暗镖,抬手便向荷凉、陆绎以及众教徒射去,众人见状,慌忙躲避,然而这墓道本就狭窄,因为虽然仲杰的镖速并不很快,但亦有几名教徒中镖到底。

    仲杰利用对方混乱之际,纵身向前一跃,来至了我与荼独的身边,接着一手一个将我二人拎其,转身向石门内跃去。

    就在仲杰起身进入石门的一瞬间,我忍痛抬手将手中的短刀向前一掷,短刀正中石门内侧的机关之上。瞬间,石门缓缓向下关闭,而外面则不断地开始飞射出无数的毒箭。

    然而荷凉此刻非但没有慌张,反而异常的冷静。只见她轻巧的躲开了仲杰掷来的暗镖,接着纵身向前一跃,紧紧跟随着我们跃入了石门之内。

    陆绎见荷凉亦进入了石门,且周围的石壁在不断地射出毒箭。当即抬手将身旁的一名教徒拉至自己的身前,利用他阻挡着四周的毒箭。随即自己向前一跃,利用那名教徒作为踏脚石,快速的向石门飞跃。就在那石门即将关闭之际,陆绎向前一滚,终于进入了石门之内。

    门外的惨叫声随着石门的关闭戛然而止。我与仲杰、荼独面对着荷凉与陆绎,五人除去盯着对方的行动之外,亦在观瞧着周围的环境。

    此处为地宫的前室,顶部为东西起券。甬道的券顶较矮,前室正中部置一大缸,缸内有万年灯。

    中部随葬品有庞大的木雕彩绘俑群,分别为仪仗俑、车、马等。比例相称,刀法简练,神态各异,形象逼真。有手持金瓜、钺斧、朝天镫、刀、枪、剑、戟的武俑;有手持乐器的乐俑;有拱手而立的文官和身材魁梧的侍卫。

    后部中央设御案一张,案上放盝顶宝匣三只,内置木制贴金的“徐王之宝”印。

    陆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吁一口气:“好险好险,险些就命丧此地了。莜熙,你可真够狠毒的,这么阴毒的招式你也想得出来。”

    我冷笑一声,并未理会陆绎,而是看向了荷凉。

    “荷凉教主似乎对当前的局势并不感到棘手,莫非你还留有后手?”我问道。

    荷凉一脸冰冷地:“莜熙,你似乎对现在的局势有些搞反了。虽然我的人着了你的道,但现在你们虽然人数比我们多一人,但你和那哑巴却没有任何的战力,而那位朋友即便武功再强,我们两个人对他一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听到此言,微微一笑,并未作答。的确,但从形式上来看,的确在我与荼独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处于劣势。但在我看来,现在的局势,反而是一盘充满变数的活棋,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完全无法预料。

    这时,陆绎看着仲杰,叹了口气:“每次在我即将事成的时候,总是你和莜熙一次次的搅我的好事。我就奇怪了,莜熙和这个哑巴不是已经成为了你们索命门的叛徒了吗?你还救他们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自己也被冠上叛徒的名号吗?”

    仲杰微微一笑:“陆公子,莜熙与荼独无论犯下了多大的罪过,在外他们依旧代表着我们索命门。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是否需要击杀他们,这都是我们索命门内部的事情,而对外,无论何时,面对着何人,他们都永远是我的同伴,是我保护的对象。”

    荷凉突然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仲杰看向荷凉:“在下仲杰,乃是索命门柳房房主,亦是我身边这两位的同伴。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刚才莜熙在外面也说了。当初我们分离之际,莜熙曾经告诉我在昌黎县相见。之后我来至昌黎县后,却始终没有寻见莜熙。

    之后我来至了张福生的住处,果然找到了一间密室,当我来至密室之时,却发现了荼独为我留下的记号。”

    说着,仲杰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展示给荷凉与陆绎。

    仲杰继续说道:“这瓶招蜂引蝶乃是我门下一位门徒秘制的药物,虽然无毒,亦没有任何疗效,但其特殊的香味却能吸引附近的虫蚁前来吃食。一旦用这药沫写下文字,当时虽然显现不出来,但几日的时间内,药沫招来的虫蚁便能形成当时写出的文字。”

    荷凉沉着脸:“这么说来,荼独在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莜熙身上的时候,他借机将将记号留给了你。不过我事后也搜过他的身,却并没有见到药瓶。”

    我笑道:“荼独虽然不会说话,但并非是个傻子。然而大多数人却总是这样无凭无据的认为荼独并不聪明。事实上,论智慧,荼独绝不在我之下,甚至在某些方面要强于我。

    比如在不留证据这方面,我就自愧不如,一般我们都会选择用瓷瓶装灌药物,然而荼独却会选择专门用米糊制成的纸张作为装载之物。像招蜂引蝶这类无毒无害的药物,一旦使用完毕,便可直接塞入口中,瞬间融化于嘴里。”

    “如此说来,到的确是我小看你了。”说着,荷凉再次看向了仲杰,“不过即使荼独给你留下了暗号,可你又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呢?”

    仲杰笑道:“这倒也不是什么很那的事情,只能说莜熙的工作做得实在是太好了。从你们进入这陵园开始,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莜熙的身上。可能到现在你们都没有人注意到,你们的队伍当中一只多出了一个人吧?”

    荷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样子,我的确是小看了你们索命门的手段了,尤其是忘记了你们索命门一直擅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陆绎此时冷笑一声:“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即便你来到了这里,无非是多出来一具死人罢了。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了这里,可以说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所以很遗憾,你们可以准备去死了。”

    我看着陆绎,长叹一声:“陆公子,自灵山一别之后,看样子你是没有丝毫的长进啊。不,甚至在智慧上甚至还不如从前。”

    陆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莜熙,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么快就想死了吗?”

    我笑道:“荷凉教主,陆公子,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就靠那几枚银针,就真的能制住我了吧?”

    陆绎听完,顿时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这怎么可能……”

    荷凉冷冷地:“别在这故弄玄虚了,那银针是我归云教独门的绝学,无论对方武学造诣有多高,中了我的银针,亦会与普通人无异。”

    陆绎顿时放下心来:“莜熙,你想骗我?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来试试呢?”我说着,向前迈出一步,对着陆绎招了招手。

    陆绎沉着脸看着我,荷凉则在一旁说道:“你只管上,她不可能还能施展任何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