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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归去

    茶余饭后,众人闲散来到假山园林处。而在人造瀑布的不远处,有一座琉璃瓦屋的木亭,其外檐挂有轩族祖先提笔“玉水音”之匾,众人皆来此休憩。

    仆人在其主人的示意下,纷纷将携带的贺礼,小心安放在玉水音亭的大理石卓上。只见,李清清将一身烫金镂空鸢尾绯红花袍托在双手前臂,莞尔一笑,说道:“轩天哥哥,这可是你堂妹我亲自为你选材,亲自为你编织的绯红花袍。”而随后,轩潼晴所赠的是和田羊脂白玉钏,轩三娘所赠的是火凤展翅水色抹额,轩四爷所赠的是他狩猎时捕获的一头小麂。

    众人展示完贺礼后,都以期待的目光望着轩源,毕竟这是他最宠爱的外孙,不知他所赠的贺礼是何等的奇珍异宝。只见,他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本年代久远的书,其纸张已略微泛黄,而封面处仅写着《轩族拳掌进阶招式》的书名。轩源将书小心地递给轩天,然后叹了口气,望向湍流的瀑布,说道:“你爹五岁习武,半年后已然掌握轩族的基本拳掌招式。而在他六岁生日那天,我将此书赠与他。之后的日子里他勤学苦练,将招式的要点和自己的见解全部记录在书中。而他所钟爱的‘破晓拳’,更是加上自己的领悟,对部分动作招式的进行改良。”

    “多谢祖父,”轩天潸然泪下,小心地收起书,说道:“我会与自己的命运算一次总账。”轩源顺心地点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众人霎时只觉一阵感伤,稍作停歇后,见天色已晚,便回各自的卧房休整了。

    约半年的时光中,轩天在其父笔记的指导下,逐渐习得轩族拳掌中的“紫微左垣”、“紫微右垣”、“太微左垣”、“太微右垣”等招式,只是对其深奥的“天市左垣”、“天市右垣”仍难以掌握,而其父最擅长的“破晓拳”他已掌握得炉火纯青。与他午后一同修炼心法的李清清,在大半年内亦有不小的长进,她所修炼的“霞姝”心法,突破了第一重“静若处子”的境界,达到了第二重“动若脱兔”的境界。

    一日的清晨,轩天向其祖父请安后,寻思着自己离开魔都已有十个月左右的日子,于是他说道:“祖父,我想我离开魔都已经十个月了,算上回去的时间,可能最近就启程回去了。”轩源先是一怔,他在与其孙儿的相处中,总在有意无意间将自己对武学、对家族、对为人的主张与其孙儿分享,他甚是宠爱轩天,更是对其寄以厚望。随后,他“哎”的一声哀叹,深知时光不待人,说道:“孙儿,这一别,亦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今日你也不必修炼了,去和你的二叔、四叔他们道别吧。不管如何,只盼你早日出师,老夫还等着你带着自己的孩子归来,让老夫抱曾孙呢。”待轩天去与其二叔、四叔道别时,他喊来轩三娘,与她交代一番后,独自来到园林处思量。

    翌日拂晓,轩天匆忙解决早餐后,来到“轩家大院”的匾额前,而其堂妹与其三姑已然领着仆人在门前等候多时。只见,三匹骏马,均浑身上下,黑如石墨,无半根杂毛,甚是雄壮,随后又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里面装载的皆是熠熠发光的珍宝。在李清清身旁的两个小鬟,竟是之前她在醉红尘时就陪伴在她身边的小鬟。轩三娘身边倒是有一个壮汉和三个小鬟,而那壮汉应该是待会驾驶马车行驶的马夫。

    一行九人,从旧都出发,往魔都前行。路上,轩天骑着马与李清清闲谈时,问道:“刚才你身边的两个小鬟,我感觉很眼熟,是你从醉红尘赎了回的,不会也算在我的账上吧?”李清清一挑眉,妩媚地说道:“为什么不呢。”轩天右手握着马缰,左手捂住额头,说道:“祖父才和我叮嘱过,一天吃三顿饭,睡一张床,用不着那么多银两,节省点花。”李清清则轻声安慰道:“祖父宠你,怕你胡乱使银两,成了纨绔子弟而已。”轩天瞥了一眼她,说道:“花了那么多银两,为谁呢,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随后又不平道:“那黑心的麦德雏就不是个好东西,明明和我说什么不着急,结果就猴急地和祖父追要耳坠的银两。”

    此行格外通畅,所到之处皆有人接风洗尘,而每当轩天询问其缘由时,接待他们的主人总是万般推辞,只是说招待轩天是他们自身的荣幸。为此,李清清一路上可没少调侃他:“我们家玉树临风的轩天哥哥,不知在哪儿留下的风流债,让那富家千金如此着迷,以至于一路让人这般厚待我们。”关于此等的奇闻异事,轩三娘亦有询问过轩天,而轩天也是一脸疑惑。轩天曾思索过:三姑也不知是何情况,那定和轩族无关。之前我前往旧都亦没遇到这等招待,应该和薛族也无关。我所结识的兄弟,只有龚大哥一个,也不知此等蹊跷之事和龚大哥有无关系,可若是龚大哥招呼人沿路照顾我的话,那为何那些招待我的人不愿提及龚大哥他呢?

    轩天一行人经过近一个月的旅程,来到了临近魔都的紫琅。这日,阳光明媚正值午时,当他们刚进紫琅,便有人点头哈腰地来到他们身前,说道:“这位仪表不凡的少爷,一定就是我家主人说的轩天少爷了,请跟小的我这边来。”轩天等人已然见怪不怪了,便驾马跟随在他身后,来到一处匾额写有“频载酒”的酒楼。

    与此同时,在魔都的薛府中一直默默等待轩天归来的秦觞,眼见一年的日子将近,心中愈发忐忑不安,于是她走出自己的闺房,前去寻找薛云仪。轩天不在的日子,秦觞宛如与世隔绝一般,除了依旧在午时去密室,为老先生送饭,便总待在闺房之中,有时候看看书吟吟诗,有时候望着远方思念着轩天。而此刻,她突然来到薛云仪的面前,一丝悔恨之意又涌上心头,不知该如何开口,甚是难堪。

    “哦,是你啊,”薛云仪看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冷漠地说道:“你的轩天哥哥,可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去了旧都近一年了,居然连一封书信都没寄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