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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江海天笑道:“有话还是好好的说吧,何必见面就要打架?”话语无人回答,仔细看时,那两个人已不见了。江海天暗暗纳罕:“这两人武功平常,身法怎会如此快捷,什么时候溜走的,连我也没瞧见!”他哪知道,石头是中空的,里面藏有机关,那两个人见他厉害,早就从地道中溜回去报讯了。

    江海天记起外婆给他所讲的江湖规矩,心想:“我还是正正当当的依着礼数以晚辈之礼求见吧。”走到那怪屋前面,意欲叩门,竟没发现门户,用手一摸,墙壁是坚厚的花岗石,只怕动用宝剑,要破壁而入,也得半个时辰。江海天踌躇了一会,便敲了敲墙壁,通名禀道:“晚辈江海天求见屋中主人,请开门!”

    忽听得屋子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自己不会进来吗,难道还要我去接你不成?”声音刺耳之极,宛如金属敲击,震得江海天的耳鼓嗡嗡作响,而且突然心头一震,“灵魂”好像就要出窍一般!

    江海天听师父说过,邪派中有一种“呼魂唤魄大法”,能以怪声扰人心神,令人昏迷,心里想道:“原来这里的主人果然是一个邪派高手,只不知是不是欧阳婉的师父?”他所练的奇门玄功已将到正邪合一境界,真气一聚,护着心头,立即精神复振。

    但见一幅墙壁忽地左右移开,现出了一道门户,原来是一道可以活动的石门。江海天大踏步便跨进去。有个声音轻轻说道:“这小子倒好胆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里面是条甬道,幽冷阴暗,四面无人,江海天行到尽头,又是一道铁门,里面的人似有神眼,对他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刚走到门前,正要扣门,那门又自己开了。如此这般,经过了三道门户,走进了最后一道铁门的时候,江海天突然眼睛一亮!

    只见那是一间像是神殿般的屋子,四角四张香案,每张香案上点着四根粗如儿臂的巨烛,耀眼生缬。但那烛光却是非常奇怪,绿幽幽的如同鬼火一般,令人感到寒意。

    屋子的正中坐着一个自发垂肩的老妇,鹰鼻阔目,额头凸出,相貌甚是丑陋。左手边立着两个少年,右手边立着两个少女。江海天认得其中一个少女就是昨晚曾与他交过手的那个欧阳婉的师姐。

    江海天心想:“这老妇想必是欧阳婉的师父了。那少年说她要杀我,但亦未可就信以为真,我还是以礼相见,先问她一问。”

    当下,江海天就跨上两步,屈了半膝,向她请了个安,说道:“晚辈江海天参见前辈。”

    那老妇人冷冷说道:“你是金世遗的徒弟,这礼我受不起!”江海天忽觉膝盖似被人一拍,不许他弯下,但江海天早已有运功防备暗算,当下立即用上了千斤坠的重身法,仍然行了后辈参见前辈的请安礼。

    那老妇人双目一张,脸上现出几分诧异的神情,随即便阴恻恻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见欧阳婉?”江海天道:“欧阳姑娘于我有恩,我是来找她道谢的。”

    那老婆婆龇牙咧齿笑道:“你这小子倒很有良心,好,就让你见她一见。”

    只听得..啷啷一片声响,那是铁链拖地的声音,欧阳婉戴着手镣走出来了。江海天不由得心头一震,仅仅一日之隔,那明艳动人的欧阳婉,现在已是憔悴得像枯萎的花朵一般,脸上苍白无神,一对惊惶失色的眼睛,偷偷地望着江海天,却又害怕和他的眼光接触,似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似的,眼光里含有羞惭,含有惊恐,但也含有令人心醉的关切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