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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明月彩云归

    残阳如血的黄昏,予诺和忆苒牵着马,推开了解家虚掩着的大门。昏黄的光晕洒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泛出金色的清冷。

    两年了,解家的宅院已经长满了荒草,原来的访客盈门变成人去楼空,整个一座大宅里,只有衔着春泥的燕子在忙着筑巢,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又是江南如画的春天,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些笑意盈盈的脸庞在哪里?那些温柔的呢喃又在哪里?

    伫立在浴砚阁前,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门前的回廊,有他们的深情相拥;在那两扇房门里,曾经有他的戏谑,她的恼怒;更有他充满爱意的怀抱,让她有了一晚安心的睡眠。为什么,在心完全交付的时候,偏偏会生出这样的变故?

    予诺呆呆地看着浴砚阁,解玄解玄,那噩耗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会觉得,你根本就没死,你就在身笨

    “谁?”忆苒一声断喝,只听回廊尽处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女孩子探出头来,接着一声大喊:“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果果?!”予诺忙冲过去拉住她的小手,“你怎么在这里?”

    果果呜呜地哭着:“那天姑娘走了,公子把我安排到别处。他说,解家的人是逃不掉的,说什么也要保住我一条小命。公子说,解家被抄家以后,姑娘一定会回来,所以吩咐我经常过来看看。如果风声紧,就要姑娘躲躲;如果风头过了,就要我告诉姑娘三个字。”

    予诺紧紧拉着果果的手:“他要告诉我什么?”

    “公子说,‘砚十二’。”

    忆苒忍不住插嘴:“什么?‘砚十二’?这是什么意思?”

    予诺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快步跑到浴砚阁门前牌匾下,注视着上面的三个大字。她皱眉思忖:向下,是来回摇晃的门,向上,是长着荒草的屋瓦。

    突然,予诺纵身跳上屋顶,找准牌匾上“砚”的位置,向上一块瓦一块瓦地数过去,数到第十二块,她停了下来,慢慢地蹲下身,小心地掀开屋瓦。

    果然,在屋瓦是一个长方的盒子,予诺心里狂跳,双手着把盒子取出来。忆苒在喊道:“你干什么呢?发现什么啦?”

    予诺跳下浴砚阁的屋顶,紧紧地抱着盒子,眼睛再度潮湿,她颤声说道:“他给我留了东西。”

    “啊?!”忆苒指着那个盒子,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会是那个瓶子吧?难道真在他的手里?快让我看看。”

    予诺瞪她一眼,忆苒马上住了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太激动了,你的东西,自然是你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