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八章 囚徒困境 63、遇害

    晚上,我和杨娜正吃饭,母亲打来电话说,我父亲刚才又抽了。母亲很着急。总这样也不是回事儿。我心里又罩上一层阴影。我安慰了母亲好一会儿,自己却平息不下来。父亲的脑膜瘤越长越大,看来不做手术是不行了。

    父亲一生精明,文化大革命时走“五七”,蹲牛棚、挨批斗,多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爸,文化大革命那么复杂的政治环境,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有一次我问。

    “那个时候有许多战斗队,我哪个也不参加。一个战斗队找我表态,对的,我就表态支持;不对的,我就不说话。另一个战斗队找我,我也这样做。”父亲说这话时显得有些诡谲。“如果两个战斗队同时找你怎么办?”我将军地问。

    “那我就溜!”父亲毫不犹豫地说。

    父亲从小就喜欢看《三国演义》,我也喜欢看,而且很欣赏杨修的才华,为杨修的死鸣不平。父亲常说:“聪明固然是好事,但决不能卖弄聪明。”现在看来,我能躲过“李张大案”这一劫,大多得益于父亲。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两个人过独木桥时,都说自己有急事,争着先过,结果谁也过不去,最后只能掉进河里,你不如让他先过,这样两个人就都过去了。每当想起这些事情,就更为父亲难过。

    第二天,迟小牧一直没来电话。我心里生气,心想,这小子也变了,居然说话不算数。到傍晚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我心想,迟小牧这小子还行,到饭食儿来电话了。

    我一接电话傻了。

    “是雷默吗?”电话里问。

    “是。”我说。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我是探长卢志。我们支队长肖剑请你来一下。”

    我的心格登一下,心想,肖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好端端的公安局找我干什么?

    “卢探长,有什么事吗?”我试探地问。

    “你认识迟小牧吗?”卢志的口气让人心生寒气。

    “认识,我们是好朋友。”我心中紧张起来。

    “那好,你到公安局来一下吧。”卢志冷峻地说。

    “什么事呀?”我心里更紧张了。

    “来了你就知道了。七点钟,我和肖支队长在市刑警支队会议室等你。”卢志不露声色地说。

    我挂断电话,赶紧给迟小牧打电话,又是关机。我心里忐忑不安,脑子里迅速地猜测着会是什么事。

    “雷默,出什么事了?”杨娜看我接完电话表情不对,便关切地问。

    “市刑警支队找我。”我望着妻子疑惑地说。

    “公安局找你干什么?”杨娜紧张地问。

    “不知道!”我也疑惑地说。

    我心想,会不会是迟小牧去中纪委的事被发现了?薛元清打击报复?我不敢深想。

    “把外套给我。”我下意识地对妻子说。

    “雷默,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杨娜脸色发白不放心地说。

    “不用,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已经开始冷静,推门走了出去。外面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我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打车,心里油然而生几丝悲壮。路灯昏黄,人们匆匆而过。雪花飘在我的脸上,静静地化成水,又顺着脸颊流到嘴边。我用手擦一下脸,仿佛清醒了许多。雪天打车是最难的,我一连打了三辆车,都有人。

    最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去哪儿呀?”司机摇下车窗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