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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新年那些事

    信息发出去5秒,手机响了,“喂,潘一朵搞啥子名堂?什么佛曰不可,佛让你不想我吗?”徐一帆在电话那端大嗓门吼道,带着醋意。

    风吹动着潘一朵披肩的头发,很飘柔,她貌不客气以君之道还君喝道:“凶什么凶,我正在寺庙!”

    徐一帆两眼发光,脸青了一截,挤压在心里的不快一下爆发了出来:“你丫,有没有良心,好歹我大老远护送你回家,你居然回家后吝啬地连一条信息都懒得发,好!无!情!”如果自己是美羊羊的话,潘一朵感觉徐一帆就像捉羊的灰太狼恨不得一口咀嚼了她。

    ……

    潘一朵拿着手机继续装哑巴,一阵无话的尴尬,汗。徐一帆听着电话那头半天无声,越讲越没底,生怕潘一朵啪的一声挂电话,也就平复了心情,放慢了节拍。

    佛家圣地不可就儿女情长牵扯不清,潘一朵咳嗽了下,良久无语后幽默了一把:“我错了,我把你当佛供着好吧,每逢初一十五给你烧高香!”

    电话那头扑哧一下笑了,徐一帆本想完了要准备回家买醉,然后对着明月高呼:“我本将心托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绝命诗句。谁知山回路转柳暗花明,他仿佛被压缩气体翻腾十天的心,一下得到了解放,畅快了。

    电话结束前5分钟,潘一朵大致概述了去佛前算姻缘佛曰不可的事,谁知没心没肺的徐一帆当头来一棒:“这世界还有佛?佛TMD都忙着赚钱去了!”

    为了防患这一棒把佛打着得罪了,潘一朵匆匆结束了这通电话,回头望着小道中早已被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布衣和尚,不仅感叹佛真的很忙。

    “阿弥陀佛……”

    每当过了初一,潘一朵才感到新的一年的来临,这段过节时间,村里人都异常放松,忙碌了一整年,好好放松就成了大伙的心头爱。串门聊天是最平常的事了,做着农家菜,吃着熏好的腊肉,气氛融洽而美好。而另一种方式就是大伙会去村口公路口的茶馆搓麻将,钱打得不大,5-10元赌注,关键也图玩个开心,不过一整天下来也会出现几家欢喜几家愁。

    家中潘妈妈就是一大牌迷,据说是遗传了外公的喜好。每周一到两天里忙完农活后,潘妈妈会抽1个小时去打打小牌,而潘爸爸往往作陪,也时不时对潘妈妈这一嗜好一阵敲打。时间久了,吵吵闹闹也难免,不过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从潘一朵记事起父母很神奇,昨晚炒得不可开交,早上一起来都和颜悦色的。

    潘一朵陪她正在搓麻将的潘妈妈身边,看着妈妈一会胡牌一会输牌,不仅想起初一时候看着潘妈妈老输牌兴起改编的一首歌《最近比较烦》: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妈妈整天牌桌转,口袋的钱它少了一半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告别了儿时的伙伴,现在的我更就得孤单

    ……

    麻将声声入耳,看着潘妈妈手气转佳,潘一朵也松了口气,不仅在这融洽的氛围中想起一些对往日的感叹。

    “潘一朵,给你泥鳅!”谢阿牛扎起裤脚,直起腰,手握着一只硕大的泥鳅,笑嘻嘻地望着扎着麻花辫的潘一朵。

    “啊,跑了!”潘一朵看着突然装死的泥鳅,唰唰地挣脱谢阿牛满是黑色泥巴的手,猛地一下扎进了水里。

    谢阿牛眼正要炫耀他的抓鳅大法时,谁知这家伙太不给力了,居然张嘴咬他手指趁机溜走了,只见谢阿牛正要弯腰去田中顺势抓时,脚底一打滑,整个身子失衡,重重地一个屁股滑进了冰冷的水田中,那个囧呀!

    “哈哈……”路中间的潘一朵不禁幸灾乐祸拍起了小手,“谢阿牛,掉进水田里了,好好玩!”

    只见谢阿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事后谢阿牛得了重感冒,整一个星期对此事耿耿于怀,没有和潘一朵说话,害得潘一朵热脸贴了一个星期的冷屁股,才赢得谢阿牛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丫头,傻笑啥呢?”胡了牌正春风得意的潘妈妈用肘关节碰了碰还沉侵在小屁孩时期的潘一朵。

    “哦!为您老人家赢牌高兴呢!”回过神来,潘一朵把头向潘妈妈肩上靠了靠,转过头恰好落在一对正玩烟花的小男孩小女孩身上,不仅长虚一口气。

    神马都是浮云。

    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村口前老黄角树又刻下了一道岁月的痕迹。儿时的伙伴都已经长大,儿时的大叔都已两鬓白发,儿时熟悉的大爷有的都已不再人世,潘一朵有种恨时间无情的无奈,也有种再也回不去的遗憾。

    “还打,回家吃饭了!”潘爸爸准时下午5:30出现了,身后跟着嬉皮笑脸的潘皮皮。

    潘爸爸能做一手很地道的川菜,什么回锅肉、麻婆豆腐、水煮鱼、毛血旺、红烧肉、宫保鸡丁等都是让潘一朵垂涎三尺的,刚到大学吃不惯江城的甜食,真是日夜绕梦想念潘爸爸做的家乡菜。

    所以一看到爸爸来,她是相当拥戴欢迎,条件反射地咽了下口水,三言两语帮着潘爸爸成功从牌桌拉走了潘妈妈。

    天已经微微地黑了下来,趁着手电筒的光,一家四口相依相偎一起向回家的路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