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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时珍,你像谁多一点儿。”

“相貌似父亲,个性像母亲。”

之洋说:“你是个好孩子。”

“从小到大,我在学校在家中都从来没有给父母烦恼。”

“那已经是孝顺了。”

第8章

到了之洋的家,时珍假意“啊”地一声。

之洋奇问:“你这是干吗?”

时珍挪揄道:“我忘了你家也会有不受欢迎的电话需要躲避。”

之洋没好气,“自顾不暇,还有时间打趣别人,我已向曾国峰交待清楚,他不会纠缠不清了。”

时珍坐下来,“咄,多寂寞。”

之洋取出一瓶香按。

“有什么值得庆祝?”

“活着。”

“说得也是。”

干了杯,聊了一会儿工作上进度,又说及时装与化妆的新趋势,时珍批评之洋的公寓狭小。

“不如搬回家去。”

之洋不语。

“当初是为着曾国峰才搬出来,此刻关系结束,也是回家的时候了。”

之洋隔一会儿才说:“家母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人。”

“你始终是她女儿。”

“在外头你有充分自由。”

“你又不是打算即时组织家庭,不如回家享福。”

之洋笑笑,“时珍你在家千日好,便以为人人如此。”

时珍黯然,“所以我无时无刻地怀念母亲。”

之洋不语。

“幼时也很顽皮,傍晚午睡醒了,一定要到门外散步,咚咚咚走老远,累了,就逼妈妈背或是抱回来,已经二十公斤重,妈背得辛苦,便说:‘妈妈背着时珍走毕全程呢,将来若果时珍有什么事对妈妈不高兴,时珍可会想起今日,妈妈背着时珍走毕全程?’”

说罢,时珍落下泪来。

之洋替她斟满酒。

“母亲去世后,我故意忘记生日,生我的人都不在了,生日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得对,无人可以代替母亲。

时珍叹口气。

之洋张开口,有话要说,终于又合上嘴。

还不是时候。

时珍却已起了疑心,“之洋,你有话要说?”

之洋笑,“我的话一向最多。”

可是,一直拖着不向时珍披露,越迟越糟。

“我的意思是,之洋,你可是有特别的话要说。”

之洋看着她,“时珍,我俩友谊永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不说,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之洋吸进一口气,“时珍,教授在约会我。”

时珍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哪个教授在约会你?”

“令尊李梅竺教授。”

时珍怔在那里,隔一会儿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我正与李梅竺约会。”

“不要荒谬!”

“这是真的,开头我也不察觉,到了教授的实验室,像爱丽丝梦游仙境,开心得不得了,这边去那里走,与小说及历史人物打交道说心事,后来,一次又一次走入教授的记忆里,起初还以为是偶然巧合,到今天,才发觉是他刻意安排的约会。”

时珍一边听一边摇头,“之洋,你糊涂了,家父绝对不会那样做。”

之洋不以为然,“约会异性,有什么稀奇,教授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时珍拂袖而起,“他怎么会约会你?他年龄足可做你父亲,别忘记你是我的朋友。”

“时珍,你何等迂腐,亏你还是教授的女儿,在时间无边无涯的荒漠里,二十年三十年算得什么,况且,我进入他的回忆与他见面,他的年龄有时还比我小得多。”

时珍瞪着好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知道的。”

“我不接受。”

“我知道你会抗拒。”

“你的意思是,家父正以这种奇特方式约会你,并且有意追求?”

“不不不是一般人口中的追求,而是我俩感情融洽——”

时珍忽然问:“我的母亲呢?”

“她已经去世。”

时珍摇头,“不,在他回忆中,她肯定仍然存活。”

之洋语塞。

“我不该带你到实验室去,我自作自受。”

“时珍,我们是好朋友,不是敌人。”

“是吗,为何我有被人出卖的感觉?”

之洋也有点激动,“你太夸张了,时珍,我将你卖给谁?我有何利可图?”

时珍苍白着面孔,握紧拳头,“谁也别妄想代替我母亲的位置。”

“谁会要去做她,你少多心好不好?”

“你言语中请对家母尊重些。”

“你不可理喻。”

时珍站起来,“之洋,我真没想到你会是那样一个人。”

之洋看着她,“是,你引狼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