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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回道:“那我该怎么看你?我那是看我自己的男人。”

他说:“含蓄点!小心我收拾你。”

我一乐,回道:“你鞭长莫及。”

我没顾得上看黎先生对这句性暗示有什么回应,因为梵融正向我走来,我立刻合上了手机。

梵融使了个眼色,越过我的座位,走向茶水间。

我跟了过去,看她耍什么花样。

梵融把我拉到茶水间最隐秘的角落,说:“我有个朋友,海龟,打算在北京投资点小钱建立事业,现在还没女朋友,介绍给你,如何?”

我好奇为什么有这等货色,梵融不自己留下,于是便问她:“人品如何,帅么,他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看上我?我觉得他该追你才对。”

梵融一脸笑意,对我的话很受用,说:“我和他不来电,但是我又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先想到了你。”

我说:“可我已经名花有主了。”

梵融一愣,问:“有主了?谁啊?”

我说:“就是我男朋友,叫黎大毛。”

梵融下意识问:“李大毛?”

我点头,一脸甜蜜。

我本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但其实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都有可能是和工作相关的事、整个社交圈子的事,或是身边所有朋友的事。

比方说,刘琤琤和张玫都喜欢张总,这就是整个公司的事,所有人都在暗中打赌谁会屏雀中选,甚至暗猜会不会有第三号参与者,或是黑马出现。

又比方说,Miumiu来了短信,她告诉我因为在西安的露水姻缘,导致她失去了一个在本市的朋友,那个西安人恰恰是这个朋友的前夫。前一天,他们复婚了,朋友邀请Miumiu去做个见证,但Miumiu却无地自容的落荒而逃。

再比方说,在市场部的例行会议上,因为一份文件的数据错误,我被黎先生当众点名批评了。我以为不管是上司还是丈夫,他都该是护短的盟友,但此时,我懵了,瞬间就将他划分到敌人范畴。

将黎先生视为敌人的成本是昂贵的,我当天没有打车回家,而是去了Miumiu的家,她的家离我的相距二十公里,一来一回免不了几十块的打车费。为了安慰她,我还特意去了超市买了两块冰冻鳕鱼,清蒸了鳕鱼,一人一块儿。

Miumiu拿出前男友送的红酒,一口气闷了两杯,然后通红着脸,对我说:“男人都是混蛋,前一秒钟还说想和你在一起,下一秒钟就去找前妻复婚了!他当我是什么,又当他前妻是什么?垃圾收费站还是资源回收筒啊!”

我说:“也许他们只是暂时分开,分开以后又互相想念对方,所以选择复婚。”

她说:“所以我从不说结婚,我只谈恋爱。要是结婚了再发现不合适,那可就不是说分手就分手那么简单了!要是所有人都像他们那样儿戏,婚姻就不再神圣了!”

Miumiu是个爱情专家,但在她的心里,婚姻比任何事都需要慎重,其实,她是个婚姻上的保守者,她就像个虔诚的教徒,决不允许有任何瑕疵污染她心中最纯净的领域。

Miumiu语重心长的问我:“若若,你觉得你的婚姻幸福么?”

我点点头,但一想到在会议上遭受的羞辱,又说:“如果可能,我不想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共事,这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局面,他每天总是刁难我,我为了逃避他的刁难,想出各种办法对抗,最后甚至离职。”

Miumiu问:“既然这么不愉快,你为什么不换个工作?”

我说:“因为我亲眼抓到他被人示爱的证据,那个女人就是公司里,如果我就这么离职,我不会安心的,我会日夜猜忌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搞办公室恋情,甚至他晚归,我也会怀疑那不是应酬,而是偷情。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潜伏在办公室里,做那个让他产生偷情情景的女人。”

Miumiu摇摇头,对我的处境下了判断:“你和黎鹏有了婚姻关系,却没有对外宣布的资格,你们的婚姻生活是否像你说的那样合适,这些都还有待考张,可一旦你们分开了,有两道手续是必须办理的,一是离婚协议,一是离职文件,你可是双重损失啊!”

我沉默了,因为我不得不认同Miumiu的分析,她说中了最坏情况的关键处。

Miumiu举杯碰了碰我的杯子,一口饮尽,说:“婚姻就是变卖了女人的潇洒和自尊,换来了忍辱负重和矜持自律的里程碑。”

Miumiu的话令我倍感失落。

回到家,一室的漆黑,我正准备打电话给黎先生追问去处,却听到门外响起了吵闹声。

我趴在猫眼上看去,正是黎先生,他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登上了最后一节楼梯,还对身后的人说:“不用送了,我到了!”

黎先生错开了几步,摸着兜里的钥匙。

身后那人少了遮挡,露出了真面目——张总。

我惊呼着回身看向黑乎乎的屋里,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脚下也快速的运动,将所有摆在柜子上的合照都揽进怀里,抱着它们奔进卧室,锁上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知道做贼的都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