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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黎先生身体好了以后,我们一起逛商场,一起买了床单、枕巾、沙发套、靠垫、桌布、椅垫。他总说我很有品位,我也夸他随和,他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买的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却是他付钱。

第二天,我们又一起换了厨房用品,以及门垫。

第三天,是牙刷、牙膏、毛巾、浴巾。

第四天,是窗帘。

等我们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我也终于有暇思考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喜欢我的?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愿意整日陪一个女人泡在商场里,还为了她的所有品位买单?为什么愿意在这个女人的支配下把自己的家改头换面?

我想了很久,只得出一个答案,但我还需要求证。

那天晚上,在我们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我问出了我的问题。

他说:“因为我喜欢你。”

他说的那样直接、自然,完全不给我一个思想准备。

我结巴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我问你才说?”

他说他本来想说的,但被我抢先了。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给你带了很多麻烦。”

他说他很会处理麻烦,不介意。

我说:“那你喜欢一个人总有原因吧?”

他想了很久,把我急坏了。

一个喜欢人的原因,需要绞尽脑汁么?

最后,他说:“没有原因,喜欢就是喜欢。”

我仍在垂死挣扎,说:“那你也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他点头,把我惹得不好意思。

我好半天不说话,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着双膝,下巴靠在膝盖上。他也靠了过来,一手搭着我的肩膀,一手撩开我的头发,看着我。

我抬眼看他:“那现在怎么办?”

他笑了:“做我女朋友吧。”

我又一次扑倒了他,还把另一件东西送到他嘴边,我的吻。

男+女=婚 04

我爸进了警察局。

当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黎先生正在对我腻歪,衣服也被扒了一半,可想而知,它来得多不是时候。

我们赶到的时候,我爸正站在警察局门口,鼻青脸肿。

我瞪向旁边的民警,说:“你们打人?”

民警说:“是他打的,要不是我们介入,这位同志的伤会更严重。”

我顺着民警的指向,瞪向凶手:“你打人?”

一说完,我就意识到问题,那凶手不但比我爸伤的还严重,还有点眼熟,好像就是那天在我妈住的单元楼里见到的小辫先生。

我说:“这位同志,您看我爸多大岁数了,您怎么下得去手?”

然后,我转身,一边忙活着把黎先生的袖子挽起来,一边说:“就算你要打,也要和他打。居然和老人家打架,胜之不武。”

小辫先生推了推塞在鼻孔里的手纸,说:“不是我先动手的。”

我问,难道是我爸?

我爸站到我们中间,说:“是我们同时动手的。”

我惊了,看到我爸把胳膊搭在小辫先生的肩膀上,听他说:“我们不打不相识。”

我问:“那你叫我来干嘛?”

我爸说,他的后车厢里放了一箱海鲜和一箱海鱼,叫我拿回家给我妈。

我说:“是给那个女人的吧?”

他仍坚持是买给我妈和我的,他永远记不住我妈不吃鱼。

我爸叫韦原,今年五十二岁,和我妈正处于分居状态,预备离婚。分居原因来自一个女人,一个我和我妈素未蒙面的第三者。

我爸说,打他并且被他打的小辫先生叫邹之明,二十六岁。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三天前的晚上,我爸喝醉了,开着别克晃晃悠悠在三环路上,不小心别了一辆帕萨特,那辆帕萨特咽不下这口气,一踩油门超了过去,很快又别了回来。我爸急了,又追赶上去,存心和对方耗上了。对方也不是善茬儿,非要和我爸一较高下,一来一往,较量了半个小时,平手收场。

今天,我爸没喝酒,买了海鲜和鱼准备拿给我妈,开上了三环路没多久,突然从后面杀上来一辆帕萨特,别了他一下就超到前面去了。我爸一看,正是那天晚上的对手,二话不说就加速超了过去,想要别回来。

两人又一次较上劲儿,谁也不让谁。奇怪的是,最后走的那一段三环路额外的畅通,完全见不到别的车挡路,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一路开直到开到戒严的路标前,一起停下车,走下来,见了面就挥拳头,很快就扭打成一团。

打了没多久,他们就被赶到现场的警察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