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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七、皇城闻变

    姬羽凰看着那首级,创口处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像是刚被砍下没多久。那对眼睛到最后都没有闭上,像是有许多不甘与绝望。

    这个人到最后都不曾瞑目!

    “说,”姬羽凰跃动步伐,如流星一般闪身而过,几步晃到那锦衣卫跟前,一拖一带间,峨嵋刺的刺尖已经逼在了那人的咽喉,“他们犯了什么罪?”

    “一介草莽,也配问他们犯了什么罪?”死到临头却还嘴硬。

    南宫佩摇摇头,走上前来,一脚将刚被姬羽凰杀死的那人踢翻过来,一面扯出他的衣襟,指了指上面画的纹路图案,一面对着那人微微一笑,道:

    “草莽之人,岂可察觉你们假作锦衣卫?莫要抵赖才是。”

    那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高深莫测:“本是锦衣卫,又何来乔装之说?你们未免天真了些。”

    “若非乔装,这纹路式样又该如何解释?”南宫佩步步紧逼。

    那人忍不住哈哈一笑,大声道:

    “难道你们不知,地行门中有一大半都是锦衣卫么?”

    姬羽凰挪过视线,看了看那纹路,果真与地行门纹印一般无二。于是她手腕力道猛然一重,刺尖又逼近了几分:

    “地行门与朝廷果真有牵扯?纪旸可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黏稠的血液顿时从那人的颈项上缓缓留下,但他不过咬咬牙,道: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你就不怕我要你的命?”姬羽凰的言语有些危险。

    那人闻言,不禁狂笑道:“若你不要我的命,迟早也会有人要我的命!既然都是死,又何须分时间长短?”

    姬羽凰森然道:“谁?”

    那人微笑着望向姬羽凰的瞳孔,忽而神秘地一笑,轻轻道:

    “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杀了我们的。”

    “你……”姬羽凰一怔,还想再问什么,却哪知那人居然一下向前倾过来。

    南宫佩忙走上前来,将此人架住,却发现他脸色发黑,早已经断了气,只得一松手,任其倒在地上,摇摇头道:

    “死了。”

    “他嘴里咬着□□。”姬羽凰弯下腰来,掰开那人的嘴唇瞧了瞧,接着叹了一口气。

    南宫佩盯着那人嘴角的一缕黑色血液,迟疑道:

    “不知道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姬羽凰撇撇嘴,摇摇头,看看地下瘫着两具死尸,颇有感慨之意。停了许久,方走至两人刚才坐的那桌跟前,扶起地下的人,道:

    “你是谁?现下怎么样了?怎么会被他们抓来?”

    这才发现那人瘦弱至极,躲在桌脚还兀自地发着抖。姬羽凰不禁生出一丝丝怜悯,忙招呼珠儿将桌上的酒端来递往他唇边。

    暖酒下肚,这人咳嗽了两声,缓缓抬起头来,姬羽凰乍看之下,着实惊了一惊。这蓬头垢面的人,原来不过是一名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但见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全是惊恐,眼睛四周红肿红肿,脸上一道一道全是伤痕。看着姬羽凰一众,她眼里的害怕才终于慢慢退去,紧接着,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滑下来,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河流。

    南宫佩走过来,用剑斫断镣铐,将少女扶起来坐下。接着微微叹道:

    “乱离人,不如太平犬。连这么小的姑娘也不放过。”

    少女抽泣着,像是有多日的委屈不得发泄。待到许久,才发出受伤的小兽般细柔的声音:

    “我、我叫阿玉,前些天在、在地里摘、摘野菜的时候,被……被他们抓来的。”

    “那个人是谁?”姬羽凰轻拍着阿玉的背脊,指了指那首级,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