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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全队沦陷(二)

    当梁柯被人像麻袋拖出来时,陆朔抱头蹲角落,不去看梁柯和被带进去的袁帅。

    袁帅还受着伤。呜……这些毒鸩的人太坏了!自己要不要勇敢承认?说不定毒鸩他老人家只是想请自己喝喝茶……

    又是漫长而煎熬的严刑铐问,一声声惨叫,听得陆朔心里都凉飕飕的,比吞块冰还要解暑。

    袁帅被问过后就是萧郝,接着小亚。

    张扬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进去,光着膀子被人拖出来,还开玩笑的说:“口味真重。”

    前面几个酷刑都没让他们开口,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刀疤男人先是把人打了顿,再一棍把他腿打折。

    小亚终于在他拿着烧红烙铁走来时,崩溃了。“我说我说!”

    男人阴了许久的脸,在听到他的答案时,露出个吓人的笑容。“终于让我碰到个聪明人了。”“说吧,你们的机械师是谁?”

    小亚哭起来,满脸的无地自容,懊悔与羞耻交织,狠狠折磨他的神经,吞噬他的心脏。

    “说!”等了许久的男人不耐烦掐住他脖子,把烙铁凑到他眼前。

    看到近在咫尺,热度传到脆弱的皮肤,小亚惊恐失色。“我说我说……”

    等他说完,男人狠狠一电棒把他抽晕过去。“去,带另个进来!”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坐在外面的陆龙,沉声的讲。

    男人走出去抱手臂看他。“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陆龙中校,如果你肯亲口告诉我,我可以停止铐问。”

    陆龙看门外,没有回答。

    小亚进去了,没再出来。陆朔目送张扬进去,听到他大吼大叫喊小亚的名字,没被铐问和已经被铐问的菜鸟们,心里均是一沉。

    当铐问进行中午时,没得到想要答案的男人,似是才想起吊在河里的菜鸟。

    于是,魏勇也被带进去了。

    最后本来就快没气的魏勇,被拖出来时,已经晕死过去,还隐约发着低烧。

    把所有的人都问完话,男人不知是没看到缩角落的陆朔,还是觉得应该吃饭了,总之没再折腾他们。

    陆朔观察这里地形,不放过那些打手的习惯性举动,想找出自救的方法。全队沦陷,如果不自救,他们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正拼命思考间,感觉头被人罩住,陆朔抬头看。

    萧郝揉着她毛茸茸脑袋,看她怀疑呆滞的眼睛,忍不住笑。“别想太多,我们会活着出去的。”

    我们会活着。不是一定、肯定等绝对用语,而是我们会,就像在说我们现在还活一般,让人不由的信服。

    “郝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陆朔:……

    吃饱喝足的男人,似是出来散步,悠闲的眺望远处的风景,蓝天白云,然后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走近陆朔跟萧郝他们。

    “下午五点我就要离开这里,到时这里会被炸为平地,你们连尸体都找不到。”

    萧郝眯着眼睛看他。

    其他几个谁都没有说话。

    “我对你们上午的答案都不满意。”说着看了眼张扬及其他菜鸟。“现在我心情很好,如果你们统一说出那位机械师的名字,我就可以带走你们,跟你们的长官一起。”

    听到这个答案,张扬那边笼里的人挣扎了番,最后躲闪的看向陆朔。

    男人顺着他们视线找到陆朔,非常惊讶的啧了声。“我怎么把这只小鸟给忘记了。”

    随之男的手一挥,打手们就去拉人。

    一听到他们要动陆朔,本来快濒临死亡的几个人突然炸尸,护住陆朔连手把人打飞。

    被踹倒的打手拿枪对着他们。“让开!”

    袁帅几个还是不放手,把陆朔挡中间。

    “你妈的是谁!谁让你这么干的!”萧郝冲男人怒吼,个头虽不是他们之间最高的,可气势一点不比男人差。

    男人听到这话,认真打量了他眼,像是在回味他这句话。“有关系吗?反正你们今天都会死。”“把她带出来!”

    那些打手一动,袁帅他们护得更紧,有抵死不给之意。

    陆朔露出眼睛看打手,鼓足勇气吞了口口水,感到打手真要扣板时大喊:“我自己出来。”反正都是要出去的,再连累袁帅他们,自己可真就是罪人了。

    推开袁帅他们,陆朔不顾他们叫喊走向男人。

    看她自己走出来,男人笑了起来,那道疤却显得更加恐怖。“小鸟,你就是机械师?”

    听他明显不信的语气,陆朔仰头呆愣的瞧他,然后认真无比的讲:“我没鸟,你才是小鸟。”

    哧!紧张望着她的袁帅他们,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铁定得笑到肚子疼。

    男人抽了抽嘴角,神色古怪压抑的变了好几种表情。“再过几年如果你跟我说这个问题,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是大是小。不过……”在所有人惊呼声下一脚踹她胸口上。

    摔好远的陆朔不住咳嗽,像只翻壳乌龟一时起不来。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她,每一步都踩在袁帅他们的心脏上。

    陆朔惊恐望着他,撑起身往后退。

    男人踩住她衣服,蹲她身边。“不过你没这机会了!”利落掏出手枪,抵住她肚子砰砰就是三枪。

    扑在男人手上的陆朔蓦然瞪大眼睛,又华光失尽缓缓闭上,而鲜血不断顺着男人的手滑下。

    如此清楚真实的看她死在眼前,袁帅等人张嘴失声,直到男人拿着她的尸体走远才发狂狠踹牢笼,如笼中困兽,嘶吼。“混蛋,我要杀了你!”

    没顾身后的叫骂,男人把陆朔的尸体扔在屋门口,和那位离死不远的狙击手一起,便跨进房里。

    陆龙在看到门口的女儿时,双手克制不住攥紧,冷冷看着男人。“马上你就会为今天之事付出代价。”

    男人被他气势与冷寒的话震到,没隐藏好心惊情绪的他非常恼怒,可他不能动他,只得冷哼声做罢。

    里面的男人在等时间结束这个事。而外面牢笼里的菜鸟还在骂,踹得笼子左右摇晃。

    被晃醒来的魏勇扯住袁帅那条还完好的腿。“别骂了,死人都被你骂活了。”

    “小勇子!”袁帅、梁柯等人惊喜,赶忙扶起他。

    半坐起来的魏勇看门口,一时没有言语,许久才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袁帅看天色。“现在是两点,他们的私人飞机五点到。”

    “那么应该还来得及。”魏勇撑着身又起来些。

    “小勇子,你有什么办法吗?首先我们得出去。”

    魏勇解鞋带。

    袁帅着急不解问道:“勇子啊,你脱鞋干嘛。”

    魏勇平静的说:“我没脚臭。被带进去之前,我把腰上的警棍刀塞到裤子里去了,现在掉在裤管里。”说着,一根黑色半手臂长的组合型警棍刀就落在他手里。

    看到武器,梁柯等人迅速围拢,有的放哨,有的帮他挡住那些打手的视线。

    魏勇有点脱水,动手不是很利索,边转着警棍刀柄解释的讲:“这里有鱼线和鱼勾,你们要不要先缝合伤口?”

    “命都快没了,谁还管伤口。”袁帅想抽他,夺过他手里的鱼勾就掰直了,让靠笼上的萧郝换个位置靠着,自己去开锁。

    这锁是老式锁,习惯机械化作业的袁帅许久都没找准门道,旁边的人跟着着急。

    这时一个打手走向他们。

    袁帅迅速收手,低头抱着自己中枪的腿伤心。

    打手越过他们,连看都没看一眼他们,走到河边拉下拉链,就掏出凶器排放污染水源的原凶。

    目送他回去,袁帅又卯起劲的开锁。

    “你到是快点呀。”梁柯直皱眉。

    袁帅挺拽的让他别吵。

    在他们坚苦跟锁奋斗时,趴在莫默身边的陆朔睁开眼帘,便看到停在莫默脸上的苍蝇。

    赶紧帮他把苍蝇赶跑,陆朔瞧着莫默脏污满是血迹的脸,心底越来越佩服他。“莫默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小声说完,陆朔感应到屋里的人去休息了,便拱起身爬过门槛,抬头瞧两个站门前的打手,眼珠转了下,拿起门口晾衣服的竹杆找准位置。

    一、二、三!心里默念完,便使尽全力手起竹落,一棒二鸟。

    飞快接住那个要暴露出去的打手,陆朔把人往里拖了拖,搞定完一切朝门里的陆龙做了个ok手势,便去解决其他打手。

    看她走远,陆龙扬起个极淡的笑,满含宠溺、无奈、喜悦等复杂情绪。

    这些打手都喜欢面向大海,所以陆朔拿起木棒一下一个,把几个面向袁帅他们的人敲晕拖走。

    而正焦急开锁的袁帅,另个毛屋出来的打手看到他们这边全聚一起,感觉异常走过来看。

    梁柯推了推袁帅。

    就差一点的袁帅没理会。

    正要装晕把袁帅压倒的梁柯,看到打手后面的人,眼里瞬间闪过抹亮光,随即平静的看着打手。

    “都起来,你,那个蹲下来的,你在做什么?!”打手先是看到袁帅的背,要绕过去看时,突然脑袋一疼,摇摇晃晃转身没看清人就咚一声倒下。

    陆朔向欣喜的战友做个噤声手势,便把打手拖进芦苇荡,才跑到袁帅身边。“打不开吗?”

    袁帅满头大汗。“就快了。”

    “我来吧。”时间就是生命啊。陆朔夺过他的鱼针,咔咔几下把锁打开。“不必羡慕我,我是机械师。”笑着说完又把鱼针给他,示意他们去救张扬他们。

    梁柯都不想鄙视他,和魏勇出去帮陆朔忙,而袁帅则爬向不远处的牢笼。

    这个时候大部分打手都在午睡,就外面十来个也被陆朔解决的差不多,还剩下几个被三人压倒性的集体揍晕。

    有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打手发现他们正要大叫,魏勇拔出警棍刀正要飞过去时,陆朔手里的大木棍直接把人咂晕过去。

    扔完“凶器”,陆朔冲离自己近的梁柯讲:“去瞭望台,用加特林轰平打手休息的屋子。”

    梁柯看了眼瞭望台便跑上去。陆朔则冲进陆龙的屋子。

    魏勇看了看晕倒的打手,皱眉瞧手里的钢刀。

    在袁帅好不容易打开锁时,梁柯已经打晕瞭望台站岗的人,并一脚把他踹下楼梯。

    哨台除了挺重火力加特林机枪,还有一箱手榴弹。

    梁柯大喜,看战友都救出,机枪都不用,拿炸弹就往打手休息的毛屋扔。

    轰的一声,第一个炸弹响起后,战争彻底打响。

    菜鸟们夺过打手的枪,把他们突突清扫完毕,就去救总教官及副教官。

    魏勇、张扬他们摔先冲在前头,看到刀疤男人抡起拳头便揍。

    男人只慌乱了下,看他们冲上来也不逃,握拳跟他们打。

    三个大男人在不大的屋子翻来覆去,家具东西全部被打碎。

    男人挺能打的,魏勇跟张扬合手都没占上风。

    萧郝和其他战友愤慨的顾不得什么以多胜少,十几个扑过去按倒人就揍。

    男人就算再厉害,在这么多体能战斗力都数一二的好手下,被揍得只有抱头的份。

    “陆龙!”男人大叫旁边看戏的人。

    陆龙挑着眉儿看他,什么没说。

    男人操了句,踹开张扬翻身站起,伸手挡住他们警告讲:“再打我可就告你们对长官不敬了!”

    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的魏勇几人,碗大的拳头还举在半空,听到这话怔愣的停住,眼睛望着教官。

    陆龙这才开口,低睨着男人。“第五团的团长,邱少清。”

    脸上青了一块的邱少清,骄傲的扬眉看他们。

    “长官,你不要告诉我,这是演习……”魏勇嘴巴抽搐了,显然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是。”

    所有菜鸟好受了些。

    “是考核。”

    所有菜鸟愤愤瞪他,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他两口,扑上去揍他,看他还能不能做到这么平静!

    “陆朔的事情怎么说?!”魏勇不信,到处找人。

    陆朔站出来,拿出衣服下的特殊防弹垫和血袋。

    这时门口快死悄悄的莫默也站起来,没事人的站长官身后。

    “莫上尉,你还站着,不快把我放下来!”吊墙壁上的白小冰冲陆龙身后的人吼。

    莫默看到他惊讶了一秒,便迅速把他放下来。

    看到这些傻眼的梁柯,后怕的指着外边刚刚被自己炸掉的房子。“那、那些打手……”

    邱少清扬了扬下巴。

    众菜鸟看门外。

    门外站着三排穿便衣的男人,个个跨步而立双手背身后。

    他们一直以为的雇佣兵,实际跟他们猜想的差不多,只是一个私有,一个国有。

    “他们进屋后就从后门走了,你刚才炸掉的不过是间毛屋,放心,造价成本不高,不会扣你工资的。”欠揍说完的邱少清,看向陆龙。“陆龙中校,你这个忙可不好帮,出动我一个连的人,最后居然还让你们给全灭了。”

    “是吗?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

    “谢谢就不用……唔……”没说完的邱少清蓦然疼呻,低头看不知什么时候击中腹部的手。“你……”

    陆龙修长的眼睛轻轻一眯,极轻的讲:“我说过,你很快就会还的!”说着猛一手肘坰他背部,随之干净利落踢倒,修长的脚踩他胸膛上。“连陆家的人你都敢打,活腻了!”

    第一次看到向来冷漠清高的长官用手打人,众菜鸟的下巴掉了一地。

    正在这时门外又嚷嚷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拖着条腿的袁帅往房里爬,指着那三排其中一个人大吼:“战友们,就是他打伤我的,揍他!”

    做为有义气的战友,菜鸟们窗户飞钻而出,毫不留情按倒那人。

    士兵抱头大吼。“这不是我的问题,是长官说要真实、真实!别打我!”一个个菜鸟们都冷静下来后,袁帅越想越觉得这事太邪门了,觉得光教官他们是不可能完成这么多事的,比如说来围剿毒鸩?比如说跟战友分散走,比如……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矛头都指向一个人。

    比如那个团长只铐问他们,却漏掉了一个孩子,这么大一个人,他近视得多大才看不到?!

    突然被他们注视的陆朔缩了缩,瞅着他们懦懦的讲。“我也是服从命令。”

    “我们也是服从命令。”菜鸟冷说着逼近她。“服从我们自己的命令!”

    哇……爸爸救命呀!

    几天前——

    陆朔训练完跑进指挥室找爸爸,想跟他探听探听情况。

    “爸爸,训练真的结束了吗?”

    似乎更加忙碌的陆龙,抽空扫了她眼便继续手上的事。“出去,打报告进来。”

    于是陆朔转出去,在门外气沉丹田,提声大喊:“报告!”

    “进来。”

    陆朔双手握拳并至腰侧小步跑进来。“爸爸,训练真的结束了吗?”

    “我不是说过吗,要叫长官。”

    “是爸爸。”

    陆龙:……

    见她古灵精怪总是不改口,陆龙看着她深思了会儿,用眼角瞧了下桌上的计划书。“想知道训练是不是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