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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永宁二年。
  此时的齐王司马冏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俨然成了洛阳城最响当当的人物。前来巴结他的宾客络绎不绝,上下一片恭维声中,司马冏也渐渐变得开始骄横跋扈起来。
  一日,他陪着皇帝司马衷来到后花园游玩,随侍伴驾的正是司马衷最喜爱的王美人,司马冏看到王美人时,眉头不禁一皱。
  司马衷看到司马冏脸色诧异,问道:“齐王弟,为何如此神色?”
  司马冏看着王美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臣弟没记错的话,她就是那个赵王篡位期间委身赵王的王美人吧!”
  司马冏一句话,让司马衷面色难堪不已,只好辩解道:“赵王篡位,朕的这些爱妃们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朕能理解。”
  司马冏说道:“皇上,如今您已复位,不管怎样,这些女人都已经被赵王玷污过,皇上怎么能继续宠爱这些被玷污的女人呢?那岂不是折损皇上您的颜面吗?”
  司马冏的这番话,让王美人大惊失色,王美人带着哭腔,跪在司马衷面前:“皇上,臣妾也是被赵王所逼,实在没有办法。”
  司马衷此时也没了主意,只好询问司马冏:“那依齐王弟的意见?”
  司马冏说道:“依臣弟之见,皇上应该重新在民间采选秀女,像此等已被赵王玷污的女人就应该打入冷宫或者遣散民间。”
  “这?”司马衷有些为难。
  司马冏继续说道:“皇上,您不要犹豫了,您继续宠着这些女人,只会让宗室臣工们看热闹罢了,那只会让您的颜面扫地。”
  司马衷本还想替这美人求情,但见司马冏一脸嫌弃的冷面孔,于是很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王美人,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侍奉朕了。”
  王美人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哀哀恸哭地求道:“皇上,臣妾是无辜的,您绕了臣妾吧!”
  司马冏听着心烦,只得恼怒地呵斥身边的太监:“还都愣着干什么?把人带下去!”
  看着被太监拖下去的王美人,司马衷心中无可奈何,现如今齐王司马冏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恭让随和的司马冏,成了一个骄横跋扈,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司马冏,但是碍于他掌握着朝廷的权力,他根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宗室臣工们也对他多有怨言,司马衷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却每次搪塞推托过去。现如今,他的私生活也被司马冏横加干涉,这让司马衷心里暗暗不爽。
  司马冏悄悄地告诉司马衷:“臣弟听说,巴蜀一带盛产美女,皇上,此次征集秀女,这事就让臣弟来办,臣弟一定给您挑选几个最漂亮的。”
  司马衷暗淡地叹了口气:“好吧!有劳齐王弟了。”
  柳叶村。
  夜色笼翠,水波无痕,淡青色的炊烟袅绕在村庄上空,夜晚的降临,让村庄更加静谧与世无争。从县城返回的柳二五刚刚到家,看着为自己准备晚餐的女儿霓裳,她突然发现女儿已经长得快和他一样高了,心里不由地感慨万千。
  看到父亲回来,霓裳高兴地叫唤一声:“爹爹。”
  柳二五这才想起了自己答应霓裳要去县城置添新衣的事,又想起今日在县城看到的征集秀女的事件,他担心霓裳有可能就会成为被征集的对象,道:“霓裳,近些日子就不要去县城了。”
  霓裳不解:“为什么?”
  柳二五回答道:“近日县城来了很多流民,不安全;而且朝廷已经开始征集秀女,爹担心你会被选中。”
  霓裳却不这么认为:“爹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些流民岂敢当街行凶?而且我不认为朝廷选集秀女是件坏事。”
  柳二五摇摇头:“孩子,你不懂爹的苦心。”
  霓裳打岔道:“好了,爹。一会儿记得吃饭。”
  柳二五叹了口气:“爹吃不下,爹要将这件事情通知全村人。”说完,柳二五就出门通知全村人。
  霓裳看着父亲出去的方向,心想,父亲一定是去浣萝家去了,心中不免有些气恼,从记事起,所有的人都要她让着浣萝,甚至自己的爹爹都处处维护着她,想起浣萝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就来气,如今父亲不吃饭就急着去慕容家提醒宫中选秀女一事,这在她心中感觉,父亲更加担心浣萝一般。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开心,就像所的人都背叛了她一样。
  过了些天,霓裳来到浣萝家中,玉如见到是霓裳到访,问道:“霓裳,你有什么事情吗?”
  霓裳眨巴着眼睛:“玉如婶婶,浣萝在家吗?”
  玉如如实回答道:“浣萝今日起来就生病了,现在在家中休息着呢。”
  霓裳对玉如说道:“浣萝妹妹生病了,那我去找云哥哥到山上给她抓些草药。”
  玉如笑着说道:“霓裳,你有这个心意就可以了,今日一早你慕容叔叔跟诸葛先生一起去县城找郎中去了。”
  霓裳也是微微一笑:“玉如婶婶,没关系的,这是我这个做姐姐应该做的,我这就去找云哥哥去。”
  霓裳来到诸葛玉玑家中,看到正在习武的诸葛云,一脸哭腔地说道:“云哥哥,不好了,浣萝妹妹生病了。”
  诸葛云恹恹地看着霓裳,一脸不开心地说道:“我知道啊!父亲与慕容叔叔一起去县城找郎中去了。”
  霓裳摇了摇头说:“我刚刚从玉如婶婶家里出来,浣萝妹妹病得不轻,先生和叔叔最早也得今晚才能回来,妹妹的病情耽误不得。”
  诸葛云也顿时慌了:“那怎么办?”
  霓裳拉着诸葛云的手,说:“哎呀!你还练得哪门子武艺,赶紧随我上山抓些草药吧!”
  “好!”
  诸葛云和霓裳来到了山上开始搜索些草药,柳叶村的山上是一片竹林,里面有很多珍禽异兽、野果草药之类。
  “哎哟!”随着一声娇喘,诸葛云寻声望去,却见霓裳神情紧绷,双手紧紧握着脚踝坐在地上。
  诸葛云忙跑过去,问道:“怎么了?”
  霓裳难过地皱着眉头,轻轻说道:“脚崴了,没事的,我能忍住。”
  诸葛云却不依,一脸关心的样子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坐在地上别动,师父前些日子教我一些跌打损伤术,我来帮你,待会儿我轻轻揉你的脚踝,你喊疼的时候我就停。”
  看着诸葛云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脚踝,霓裳心里此刻觉得无比幸福,她很希望诸葛云能永远地这样待她,永远地不分开。
  就在这时,村里的玩伴们跑到后山,看着他们二人在一起,道:“诸葛云,慕容家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诸葛云停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玩伴们说道:“今日村里来了一群好像是当官的,说什么选秀女,就把村里所有人都召集在一块,有一个当大官的发现了浣萝,说什么模样俊俏之类的话,就要带走浣萝,你师父慕容叔叔不允,就与他们打了起来,结果被官兵打伤倒地。”
  诸葛云大惊,打断了他的话:“他们还在吗?”
  “还在。”
  诸葛云二话不说,撒腿就往村子里跑,也不管不顾在身后喊他的霓裳。
  回到村里,诸葛云却见村里一行人拿着农具正与一些手执兵刃的官差对峙着,他钻进了人群里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慕容雄,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轻轻喊了声:“师父。”
  慕容雄轻轻地说道:“云儿,快离开这里,免得刀剑无眼,伤着你。”
  官差中为首的说道:“你们这些大胆刁民,皇上征集秀女,那可是你们天大的荣幸和福分,居然不知好歹,还胆敢反抗。”说着指着躺在地上的慕容雄,说道:“此人就是你们反抗的下场!”
  一个村民喊道:“朝廷真是丧心病狂,你们当官的居然连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而且她还生着病呢!”
  诸葛云看到了在官差身边的浣萝,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个首领说道:“没关系,她的病官府自然会给她治疗的。”
  诸葛云默默地站了起来,指着浣萝对首领说道:“你们把她放开。”
  首领看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哈哈大笑起来:“你不过是一个毛还没干的小子,怎么?也像跟此人一样。”
  诸葛云两眼迸射出愤怒的火光,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要做出一副决斗的姿态,一旁的诸葛玉玑一把抱住了他,对官差说道:“这是老夫的犬子,你们莫要伤害他。”
  “云哥哥,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霓裳的声音由远及近,人群中的柳二五大惊,他想着要拦住霓裳冲出人群,然而为时已晚,霓裳已经跑到诸葛云的身边。
  那个首领看着霓裳的容貌,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道:“真没想到,如此穷乡僻壤居然还有这么俊俏的女孩,来人!把这个也给我带走,既然来了这里,好事要成双。”
  柳二五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这是草民的独女,望大人网开一面,放过小女吧!”
  那个首领指着慕容雄,对柳二五说道:“怎么?你也想和他一样?”
  柳二五吓得面如土色,“不不不!草民不敢。”
  首领看着身边的官差,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女孩也带走,今日谁敢阻拦,本官将以大逆谋反之罪格杀勿论。”
  霓裳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就被几个官差给押了过来,然后与浣萝强行被塞到一个马车上。
  随着为首的一声走,马车的轱辘发出嘎吱的声响,霓裳浣萝看着渐渐远去的乡亲,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浣萝!”一声更加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云霄,浣萝明白是母亲的呼喊。
  玉如从人群中出来紧紧地跑着追在马车后边,一边跑一边喊着:“浣萝!娘亲不能让你离开。”
  眼看就要靠近马车,几个官差粗暴地将玉如推倒在地,玉如摔了个趔趄,继续站了起来追,那几个官差火了,拔出腰间的佩刀阻拦玉如道:“大胆刁民,还不赶紧回去,不然我们对你可就不客气了。”
  玉如哭喊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说着继续要挣脱,一个官差火了,嘴里骂骂咧咧道:“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抬脚就狠狠地在玉如的胸口上踹了一脚。
  玉如身子本为娇弱,哪里吃得消这些官差大汉的拳脚,狠狠地摔倒在地,口吐黑血,晕厥在地。
  “玉如!”躺在地上的慕容雄看着这一幕,歇斯底里地吼道。
  诸葛玉玑匆忙走到玉如身边,摸了摸鼻息:“快!还有气息,大家伙帮帮忙,把慕容夫妇抬回家中。”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把慕容雄玉如抬回家中,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和官差一行,诸葛玉玑心中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在马车中的浣萝看到母亲被官差粗暴地打翻在地,心痛无比,在她心中母亲是一个无比善良的女人,她想喊出来,却被官差们捆绑手脚,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默默地流下眼泪。
  想起每日清晨起床母亲那温暖如春的笑容,想起每日母亲烹饪的香味扑鼻的菜肴,这一切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一瞬间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希望他们安康。
  “浣萝妹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霓裳怯生生地问道。
  浣萝紧张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怕是这一次我们再也回不了家了。”
  霓裳不禁失声痛哭起来,却被押运的官差当场呵斥:“哭哭啼啼什么?再哭,我就立刻把你们丢下来自生自灭。”一句话让霓裳梗咽着,不敢大声哭泣。
  马车里,两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一路哭泣颠簸而去。
  洛阳城皇宫的路上,一位大臣急匆匆地在赶路,却不曾想在十字路口上被突如其来的轿子撞了个趔趄,怀中的书信也摔了出来。
  轿子身旁的护卫呵斥道:“大胆,连齐王殿下的轿子也敢顶撞,来人!将此人拿下!”
  那个大臣面露恐惧之色,磕头如捣蒜:“齐王殿下,是臣慌不择路,求齐王殿下饶了臣。”边说,边悄悄地将书信藏在袖中。
  “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匆忙?”轿中的司马冏问道。
  那个大臣抚平了下焦躁的情绪:“回齐王殿下,因家奴通知臣家中妻妾不和发生争执,所以臣要赶紧回去看看。”
  司马冏吩咐身边侍卫,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放他走人就是了。”
  看着齐王远去的身影,那个大臣松了口气,站起来匆匆忙忙小跑而去。
  随着轻轻几声叩门声,长沙王司马乂的府邸,一个家奴探出了脑袋,四下看看并无旁人,打量了下来者,闪开半边身子,就示意来人进得门来。
  叩门的正是在官道上与司马冏轿子相遇的那个大臣,只见他进门后疾步来到司马乂府邸的大厅,见到此时一脸焦急的司马乂便跪拜道:“臣陶喆叩见长沙王殿下。”
  司马乂扶起陶喆:“不必多礼,怎么样?”
  陶喆回复道:“河间王和成都王已经回信了,表示愿意从外围配合王爷牵制齐王,刚才很是凶险,臣一路着急赶来,却与齐王的轿辇撞了个正着,差点书信被发现。”
  司马乂安抚叮嘱道:“陶喆大人,不管事情火急与否,一定要记得安全保险,万不可疏忽大意,不然计划暴露,你我等人可就万劫不复。”
  陶喆回复道:“臣谨记在心。”说着,陶喆将书信递给了司马乂。
  司马乂也是匆匆掠了一眼就将书信烧毁,然后将自己写好的书信递给陶喆:“拿着本王的书信给其他二位王爷,他们什么时候能牵制齐王的大军,本王就可随时对齐王发起突袭。”
  这时,宫中传来消息,皇帝司马衷有要事宣长沙王司马乂进殿。
  来到宫中,悠扬的乐器声抑扬顿挫,歌舞乐女们正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司马乂看到皇帝脸色甚是喜悦,以为皇帝会有什么喜讯,然而看到皇帝身边同样喜悦的齐王司马冏,心里顿时明白些七七八八。
  司马乂徐步来到大厅,跪拜在地:“臣弟司马乂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衷一脸喜悦地说道:“臣弟啊!快入座!朕今日有一件喜事要与二位臣弟分享,三天前齐王殿下梦见一只翔龙在洛阳城中上空盘旋,今日太医就告诉朕,羊皇后怀上了龙种。”
  司马乂行礼祝贺:“那臣弟就恭祝皇上早日诞下龙子。”
  司马冏也行礼祝贺:“臣弟也恭祝皇上!”
  司马乂冷冷地看了司马冏一眼,话里带刺地说道:“齐王兄,弟曾经记得当年赵王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梦,结果最终还是谋朝篡位,落得个人死灯灭的结局。”
  司马冏听了,心中有些不悦,眉头一皱:“哦?长沙王这是话中有话啊,不知可是何意?”
  司马乂说道:“有些梦可以梦得,但有些梦不可以梦得,真龙代表着天子,出现在与皇帝同宗同族一样的你我藩王梦境里,那寓意可就大不相同。”
  司马冏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面色和悦地说道:“王弟说话不要这么话里有话,你我同属兄弟,有话就直说。”
  司马乂也毫不客气:“既然齐王兄这么说了,那臣弟可就不客气了,前些日子,新野王与本王通来书信,说巴蜀一带最近逃难的流民越来越多,已有难以控制的迹象,不知齐王兄知道这件事情没有?”
  司马冏说道:“本王当然知晓,而且已通知河间王随时关注流民的动态,一旦有造反迹象,即可派兵镇压。”=
  司马乂笑了笑:“那既然如此,在此局势下,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征集秀女呢?而且王弟听说,因为地方官吏的征集秀女不当行为,已经引起了百姓的不满,尤其是巴蜀地区,齐王兄,解释一下这是为何?”
  司马冏急忙说道:“王弟的担心不无道理,本王自会处置那些不法行为,这件事情王弟无需干预,本王作为皇上的首辅大臣,定当按律办事。”
  司马乂立刻向皇帝禀报:“皇上,据臣的幕僚禀报,因为齐王征集秀女一事,在巴蜀地区已激起民间的强烈不满,臣弟希望皇上能妥善处理一事。”
  司马冏气得暴跳如雷:“司马乂,你什么意思?非要挑在皇上高兴的时候专门拣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说。”
  司马衷不悦,也说道:“六弟,你今天怎么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赵王篡位,祸乱了朕的后宫,齐王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朕,又有哪里不对。”
  司马乂说道:“那好,臣弟就好好说说这个事情,臣弟并不是说皇帝选秀女的事情不对,而是想说的是齐王兄当上首辅之后僭越,奢靡,yín逸的行为,当初赵王篡位,众兄弟们响应齐王兄的号召,只是一心为江山社稷,平定赵王之后,兄弟们那是对齐王兄的信任才将首辅之位推让给齐王兄,可是当上首辅之后,齐王兄的所作所为越发越嚣张跋扈,如果王弟没记错的话,在齐王兄的府上应该有很多皇上都未曾见过的稀世珍宝吧!”
  司马衷大惊,立刻问司马冏:“齐王殿下,可有此事?”
  司马冏面如土色,匆忙辩解道:“回皇上,没有的事情,这完全是长沙王一派胡言,当初臣弟推崇成都王来做首辅,成都王因守孝期间推脱,诸王就推荐臣弟来做首辅,这看来他们今日已有反悔之意,乘机诬陷臣弟。”
  司马乂信誓旦旦地说道:“那要不要王弟给你些实质性的证据看看?”
  “好了!够了!”司马衷将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们也瑟瑟发抖地退了下去,司马衷一脸愤怒地说道:“你们二位,是朕的至亲,朕今日宴请你们二位只是告诉你们皇后怀上龙子的事,这是怎么了?今日相见就犹如仇敌一般,难道这十多年的流血政变,你们见得还不够多吗?还想在朕的面前继续上演骨肉相残的事情吗?”
  司马乂慌忙跪倒在地:“臣弟罪该万死,说了些让皇上不开心的事情,请皇上治臣的罪。”
  司马衷满脸疲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后帏,说道:“朕累了,想早些歇息,你们退下吧!”
  柳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