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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3 夜深沉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丑时都过去了,可施南生一直都没有消息。田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睁着眼睛,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思绪混乱,迷茫中,唯一清明的想法就是,难道这就是自己重生一回,逆天的后果吗?

    “夫人,太晚了,你还是睡一会。婢子守着,侯爷回来就叫你。你这么熬也不行,明天多少事情还等着夫人分派呢。”绿锦勉强笑着,和田娘说道。

    “施雨和杜宇他们几个还在外面守着吗?”田娘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施南生是带着田茁风和几个侍卫走的,把赵大壮和杜宇他们都留在府里,保护她的安全。

    “是,刚刚是赵将军,现在是杜侍卫和施护卫。”黄鹂端着茶杯从外面走进来,听到田娘的问话回道。

    田娘看着眼前这五个人,四个小姑娘,神情都很严肃和紧张,绿锦是严肃中带着忧虑,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这是怎么了,外面还没怎么样,自己就先乱了,慌了呢。她不信,她这样的努力生活,还会同前一世一样悲惨,不会的。如果皇上震怒,早就派人封了侯府了。既然没有,她怎么能先乱了阵脚。

    “嗯,绿锦说的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我去床上睡,绿锦陪我吧,黄鹂你们四个都去睡吧。”田娘说完,起身下地,双燕连忙上前给她穿鞋子。

    “是,夫人,丝丝姑娘带着绿枫她们几个也都没睡,一直在外面守着呢。”绿锦低声的说道。

    田娘皱皱眉头,“出去和她们说,按着班次值夜,其他的人回去休息,都累倒了,侯爷回来谁服侍?”

    这一忙活,她倒忘了那人还有个娇怯怯的美通房呢。想起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叹口气,这日后的日子可有的看了。

    她这边安排着,外面忽然传来绿枫的声音,“夫人,田侍卫回来了。”

    田娘顾不得礼仪,提起裙子就朝正厅跑去。

    “你回来了,侯爷他现在何处?”到了门口,田娘喘息了下,稳稳心神,放下手里的裙子,疾步开门看向客厅里的那人问道。

    身上已经淋透的田茁风,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摸了下脸上的雨水,躬身抱拳“禀夫人,侯爷安好,现在还在宫中。让属下回来禀告夫人,他大约明日中午才能回来。”

    田娘听完,细细的看了看田茁风的神情,忽然“田大哥,圣上安好?”

    田茁风身子一顿,他抬头看了眼田娘,心下暗惊,没想到这个小夫人,这样敏锐。连皇上身体欠安,都猜出来,难怪侯爷会起意迎娶。自家那个蠢婆娘,差点坏了侯爷的好事。

    “不敢当,夫人还是叫我名字的好。禀夫人,王公公出来的时候,说圣上已经安好正和侯爷闲话。还请夫人放心,一切日后侯爷自会和夫人详解。”田茁风被田娘的一声声大哥弄的不好意思骗她,只好含混的说道。

    这个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实在拿不准施南生的心理,毕竟这位夫人才进门不过四日。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也不用惶恐。”田娘听到这里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她这时候想起,这旧日的称呼也不能用了,毕竟她嫁给他的主子。她不介意这些,不等于施南生不介意。

    “田侍卫辛苦了,刚刚我让人熬了姜汤,下去喝一碗去去寒气。”田娘换了称呼,微笑着说道。因为外面一直有人巡视,她让绿锦带人熬了姜汤驱寒。

    “谢夫人赏赐,属下马上还要赶回去,就不喝了。”田茁风说完,躬身施礼,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此时的施南生正站在皇上所居的乾清侧殿里,看着皇上寝房的门,一脸的忧虑。和他一样的还有太子,康王和几个成年的皇子,都是一脸的焦急,却都没一丝的动静。

    想起那会被宣进宫,他知道一定是那些参他的折子又多了些罪名,皇上定是非常震怒,圣上本就多疑,自去年身体欠安后就越发的多疑了。他真搞不好,自己还能不能再走出皇宫去。

    陈瀚那是他的亲侄子,却也是刚刚立了战功,给了个郡王的空头爵位,夺了陈瀚手里握着的兵权。他从南疆回来,就把出征南疆的兵权交了。可没想到皇上却把从陈瀚那里拿过来的兵权交给了他,还让他负责整个京城的安全。

    太子私下里多次像他示好,都被他推脱了。可是皇上还是疑了他,前些日子赐婚,封赏,各种试探。他知道皇上这二年很看重康王陈清,太子地位有些动摇。

    太子多疑的个性犹在皇上之上,他不想掺和到皇子之争中去,才会有了辞官的念头。正想着的时候,皇帝寝房的门打开了。

    “无量天尊,各位皇子殿下,圣上此时已经醒了,宣你们进去。”广宣还是一身青色的道袍,白皙的脸色,清幽的眼睛扫了一下众人说道。

    “父皇他可安好?”太子陈浈上前一步,焦急的问道。

    “殿下进去就知道了。”广宣淡淡的说了句。

    “多谢真人及时赶来,我替父皇给真人行礼,真人还请那边坐着歇息一下。”康王陈清一躬到地,诚恳的说道。

    “康王殿下不必多礼,圣上初醒,身体还虚,不宜多说话,你还是赶紧进去吧。”广宣客气的说了句。

    等众人都进去了,他转向施南生“侯爷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我没看错你。”

    “真人不怪子恒夜半惊扰,就是子恒的福气了。”施南生听他这样一说,长出了一口气,语气轻快的说道。

    他倒是不担心广宣怪他,他怕里面那位真有不测,这天就乱了,看他的神情,想来这一次的危关也该解除了。

    “你大婚,我辟谷,还没贺你,这个给你夫人吧。她生辰属阴,常常会睡不安稳,带着这个会好些,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广宣从腕上解下一个紫檀色的木珠手串,递给施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