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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95章

    经历了卸下巴事件,玄汾对徐燕宜充满了愧疚和怜惜,越瞧越觉得自己的王妃容貌性情品性才学都棒棒哒!而徐燕宜则认为自己命真是苦爆了,当王妃看上去荣光,谁知竟嫁了这么个暴露狂(?)+暴力狂,自然对玄汾充满了畏惧和厌弃。虽然下巴装回去之后十天左右,就彻底消肿,并言语如常,但徐燕宜对玄汾还是感到恐惧,玄汾稍微碰她一下,徐燕宜就恨不得躲个八丈地远,更别提夜里同床共枕了。玄汾自知错在自己,也不忍心勉强徐燕宜,只好搬了铺盖去书房睡。直到入宫拜见太后,两个人都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后见徐燕宜秀丽端庄,文静有礼,心里先喜欢了三分,只是听说徐燕宜名字中也有个宜字,不愿她犯了朱宜修的名讳,便道: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哀家和庄和淑太妃、顺陈太妃盼着你这位王妃可是很久了,如今你也是正经的皇家媳妇了,就改名叫燕归吧。”

    徐燕宜并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会为自己改名字,但想来她定是不厌恶自己的,便从从容容谢恩行礼。自此,徐燕宜便改名为徐燕归。

    庄和淑太妃和顺陈太妃盼望儿媳妇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盼望越深,心中对未知数的疑虑也越多。两个人又都是溺爱孩子的,最初听说卸下巴事件的时候,本能地都认为是女方的错,一个能在新婚里就把丈夫逼得动手卸下巴的新娘子,怕不是个霸王一样的人物吧。两个老太妃也不想想,会动手卸老婆下巴的男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且真要是霸王新娘的话,只怕掉了下巴的就是玄汾了。

    等到徐燕归站在庄和淑太妃和顺陈太妃面前的时候,两个老太太扫了一眼就知道卸下巴一事绝对是玄汾脑子坏了。庄和淑太妃拉着徐燕归的手和顺陈太妃细细看了半天,口中不住道“好孩子”、“我的儿”,又不停赞徐燕归性子好,样貌佳。不管玄汾和徐燕归之间有什么问题,到底夸的是自己的老婆,玄汾也在一边儿傻乐个没完,冷不防就被顺陈太妃照着脑门子一个爆栗过来,

    “嬉皮笑脸什么呢!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还这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庄和淑太妃也接口道:“就是,还不把你那泼猴儿样儿收一收!燕归这样好的人品,你要是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和你娘都不依!”

    玄汾本是顺陈太妃之子,自幼由庄和淑太妃抚养长大,和两位生母养母的感情都很好,一直称养母庄和淑太妃为母妃,称生母顺陈太妃为娘。一见两位母亲都偏向了徐燕归,玄汾顿时哭丧着脸儿,

    “得,母妃和娘都不要儿子了,成这个亲做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玄汾脑门儿上又挨了一下,顺陈太妃绷着脸道:

    “满嘴胡吣什么呢!仔细传出去皇上知道了又要削你!”

    玄汾捂着脑门儿不敢出声儿了,徐燕归看着暴力狂王爷居然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心下觉得可笑,侧过脸掩口一笑,对两位老太妃则是亲近了不少。玄汾见惯了徐燕宜低眉顺眼和瑟瑟发抖的样子,不想她笑起来这样妩媚,看得脸也红了。此后,徐燕归入宫给太后和两位老太妃请安问好是内外命妇中最勤的,她又心细如发,太后和两位太妃的习惯喜好说一遍她就记得清清楚楚。时间久了,她在三位老太太心中分量比玄汾还要重了,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小两口以龟速互相磨合着,都不知道他们接下来首先要面对的是,腊月里玄凌突然特旨为玄汾赐下的一位庶妃。

    玄凌是个很无赖的人。

    至少在胡蕴蓉看来是这样的。八月选秀的时候,胡蕴蓉和晋康翁主母女俩记着玄凌说过的话,直接去报了选秀,然后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理由很简单,胡蕴蓉同学,右手是残疾。胡蕴蓉当场就捶了桌子,横眉道:

    “我乃是晋康翁主之女,舞阳大长公主外孙……”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位教习嬷嬷客客气气打断,

    “请问小姐父兄是哪位大人?”

    “这……”胡蕴蓉犹豫着,她本是独生女,父亲被革职在家多年的话,自己实在说不出口,最后也只能灰溜溜回了翁主府。事后,母女俩越想心里越不服气,晋康翁主连着几次递牌子想要求见玄凌,可玄凌忙得连选秀都顾不上了,哪有时间鸟晋康翁主“这个老厌物”。晋康翁主又不愿求朱宜修,怕朱宜修使坏,把胡蕴蓉指给寻常宗室为妻,只好一直憋到了腊月里,自己终于得了理由入宫朝贺,不过胡蕴蓉还是因为是身上无爵的民女,只能在家干等着。晋康翁主终于得见玄凌和太后,也顾不得那张老脸了,直接就挑明了来意。

    玄凌心里早有打算,笑眯眯说:

    “胡大姑娘今年才十六岁,翁主不想多留爱女两年么?”

    “当然不想!”晋康翁主脱口而出。朱宜修和淑妃也在,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多了几分不屑。

    玄凌淡然一笑,“胡大姑娘也算皇家的亲戚,自然不能慢待。朕当日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翁主回去只准备吧,十日后便有旨意。”

    晋康翁主得了玄凌准话,欢天喜地回了府通知姑娘这个喜信。胡蕴蓉也兴奋得跟嗑了药一样,完全没有预料到十日后,翁主府上接到的居然是胡蕴蓉为平阳王玄汾庶妃,三日后入府的旨意。

    来传旨的正是李长,他念完圣旨,道:“翁主,请接旨吧。”

    晋康翁主已经瘫倒在地,跪在她身侧的胡蕴蓉跳了起来,厉声道:

    “不,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皇帝表哥不可能这样狠心,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李长皱起了眉头,这个胡大姑娘,生得确实美貌,几乎能跟当年的庄华贵妃一拼高下,只这性情教养……矮油,难怪皇上见过一面都没兴趣呢!李长笑眯眯地说:“皇上御笔亲书的旨意,岂能有假?胡大姑娘,该不会是不想接旨吧。啊呀,君命大过天,这要是抗旨不遵……”

    李长拖长了声音,并不继续往下说,但个中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晋康翁主这下是手也不抖了,脚也不软了,跳将起来,连声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怎么敢不遵旨呢?公公误会了,小女年纪小,多有冒犯,公公见谅。”

    李长也不跟她们多说,客气两句,自回宫复命不提。

    三日后,胡蕴蓉千不愿万不愿的,也只能遵了圣旨,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平阳王府。

    胡蕴蓉被抬进府中,虽然只是庶妃,府里少不得也摆了酒庆贺了一下。

    玄汾先前并没有见过胡蕴蓉,但对她没有半点好感,这些都要归功于眼睛素来长在头顶的晋康翁主。她一向自恃血统“高贵”,从来不把玄清和玄汾两个母亲出身不高的皇子放在眼里。其实晋康翁主本来连玄凌都看不上的,最初她看好的是玄济,本身她的丈夫也和玄济的外家博陵侯过从甚密,对外家是暴发户的玄凌当然也不当回事儿。这样的女人和她的女儿,再说是有亲,玄汾也不会有任何兴趣,何况,晋康翁主和顺陈太妃之间也不是一点儿过节都没有。玄汾从小就甚得玄凌太后宠爱,玄凌更是不止一次地耳提面命,教育他一定不能忘记自己身为皇子和未来亲王的体面,对于胡蕴蓉这样的破落户儿,玄汾能瞧得上才怪。玄凌发了明旨,玄汾也不是没去闹过,扯着玄凌的袖子说:

    “臣弟刚刚跟媳妇有点儿进展,皇兄您又塞个女人过来,还是晋康翁主那个老妖婆家的女儿!虽然只是个庶妃吧,但皇兄您这不是给臣弟添乱么您!”

    玄凌扑哧一笑,照着玄汾脑门儿又是一个爆栗,

    “放屁!晋康翁主虽然是有些不着调,可论辈分还是咱们的姑母,哪里就是老妖婆了?就算心里觉得是,也不能这么说出来!”

    玄汾耷拉着脸,委屈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