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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宫笠正想说些什么,大厅之外,已传来了一阵轻疾的脚步声,很快的,廖冲、鲍贵财师徒已进了门,后面,还紧跟着凌濮以及段威。

一脚踏进门槛,廖冲已急吼吼的道:“老弟,刚才凌伙计跑去告诉我,说‘金牛头府’的人要来这里找碴,可有这么回子事?”

站立起来,宫笠沉稳的道:“不错,正为此事才请贤师徒移驾相商。”

怪眼一翻,廖冲道:“这有什么好商议的?”

宫笠神色不变的道:“廖兄的意思是?”

廖冲忿怒道:“这件事是他们‘玉鼎山庄’和‘金牛头府’之间的恩怨,我们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笔烂,老弟,此与我们毫无干系,一鞭子抽不着一竿子捞不着,我们犯得上跟着老黄趟浑水?”

急了,黄恕言惶恐的道:“前辈,前辈,在下敬重贤师徒之情乃是由心由衷,平素待若上宾,优礼有加,眼前在下大难将临,前辈岂忍袖手旁观,任令在下偕‘王鼎山庄’数百性命堕人万劫不复之境地?”

重重一哼,廖冲道:“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老子们是干啥吃的?这些天来碰了一头疙瘩,呕了满肚怨气,谁又来‘拔刀相助’了哇?除了宫老弟以外,还不是都在‘袖手旁观’?奶奶的,人家袖手旁观得,老子莫非就观不得?”

黄恕言满头大汗的道:“前辈,是误会了,前辈,‘玉鼎山庄’从上至下,由在下开始,谁敢对贤师徒稍有冒犯不敬之处?我们奉承二位唯恐不及,怎么令二位受气受屈?

这这这……这是从何说起?”

廖冲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声道:“操的,就从你外甥女那里先说起吧!”

于是,黄恕言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廖冲是在“借题发挥”,施以报复来了,可是,无论廖冲怎么的火,怎么恼法,此情此景之下来这一着却是和要黄恕言的老命并无二致,这等于在抽他后腿,敲他的闷棒,黄恕言着实消受不了,他不能失去廖冲师徒的这股助力,尤其更怕因为这师徒二人的态度而影响了宫笠的主意,若是如此,则黄恕言就只有吊颈一途了!

抹了把汗水,黄恕言挨近一步,哈着腰,陪着笑:“前辈,原来前辈生气是为了这个?前辈且请息怒,等眼前的难关过去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用水磨功夫……”

廖冲冷冷的道:“算了,我没这么多闲功夫,更没这么大的劲力!”

黄恕言呐呐的道:“前辈,在下的苦衷前辈不是不明白,在下为了此事,已不知费了多少唇舌,使了多大力气,在下也是赞同这一门婚事的呀…前辈,祝小梅虽是在下至亲,到底不同于亲生女儿,在下不能太过逼迫于她,也只有一再劝说,甚至苦苦央求…她目前是不答应,但在下相信,时日长些,总能叫她点头的…”

廖冲怒道:“时日长些?长到什么时候?等我徒弟翘了辫子,进了棺材?”

一边,鲍贵财嗫嚅着道:“师,师父…”

眼睛一瞪,廖冲叱道:“你闭嘴,娘的!”

黄恕言惊惊焦灼的道:“前辈,在下一定会为此事倾以全力,只求前辈眼下相助一臂——”

廖冲厉声道:“这些天来,住在你这片鸟庄子里,可叫我尝到了六十余年未曾尝过的新鲜滋味了——就像被囚在天牢里面壁忏罪一样,成天见不着一张人样的脸,嗅不到半点鲜活味道,连他娘房门都不好意思迈,任什么全是冷冰冰,硬梆梆的,没有人明着奚落我们,可是暗里那种椰偷嘲笑的心理我却体会得出来,奶奶的,你外甥女瞧不起我师徒,你黄恕言也烦腻我们,‘玉鼎山庄’上上下下的龟孙子嘴里虽不说,心中也在等着看我师徒的笑话,我徒弟更被你们折腾成个白痴一半,疯癫一半了——好吧,我们大家全把招子睁亮,就等着看,到底是他娘谁要闹笑话!”

黄恕言连声叫天,委屈已极的嘶喊:“皇天后土,可为鉴证,前辈,这真是黑天的冤枉啊,真是从何说起?”

廖冲恶狠狠的道:“他娘的皮,姓黄的,你那个外甥女不是会拿跷,会折腾人么?便叫她故技重施,再把这套用来对付‘金牛头府’吧,她能将我师徒吊悬到半天云里,说不定也能在‘金牛头府’那些人身上收到相同效果!”

黄恕言气急败坏的道:“前辈,前辈,这这这……这完全是不能互为比拟的两码子事啊!”

廖冲口沫四飞的吆喝:“老子管不了这多,祝小梅不答应我徒儿的婚事,我便叫她尝尝‘金牛头府’的味道,哼哼!孙啸的那干手下,可没有我们师徒这样文质彬彬,河河儒雅,更不会像我师徒此般忍气受辱,一派君子风范,他们一个个凶如虎狼,狠似恶煞,到了那时我再大睁两眼,看看祝小梅用什么功夫来对付他们!”

黄恕言几乎是声泪俱下了:“前辈,请念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上,请看在我们对贤师徒的一片敬重上,也请顾及在下对令高足婚事的鼎力尽心上,务请赐以援手,莫要临危见弃……”

廖冲生硬的道:“什么狗屁‘临危见弃’?我师徒洁身自好也叫有错么?哼哼,叫老子用热面孔去贴你们的冷屁股?不干!”

说着,他一仰头,更是张牙舞爪:“我告诉你,姓黄的,不但我师徒不管你这档子事,我更要拉住宫老弟与凌伙计也不要插手,奶奶的,叫你们自己去蹦去跳,看你们还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