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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听到泽光上楼的脚步声,她赶紧躺下来,把被单拉到脖子上。

他走到她门外停住时,她心跳撞击的声音大得她想他在外面说不定都听得见。

“小瑶,”他轻轻敲敲门。“你睡了吗?”

她屏住呼吸,闭紧眼睛;想到他看不见她,她又张开双眼,瞪着走廊射进门缝底下的灯光,和一小片他的影子。

有一会儿,她以为他会试着开门进来,她屏息屏得几乎要断气了。结果他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走向客房走去了。她吐出一大口长气。

过了片刻,走廊那头传来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叹了一口气。当她终于入梦,她带着满心的愁怅和惘然。

第四章短暂别离

星期一早上六点钟左右,一辆计程车停在泽夏塑胶板公司大门口,铁门自轮轨缓缓滑开时,警卫走出警卫室。当他看见步下计程车的人,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黑先生,你回来啦!”

“回来了。”泽光亲切地微笑挥手。“你早,老杨。”

“你才早呢,黑先生,要不要帮忙?”警卫过来要帮他提行李。

“谢谢,我自己来。一切都好吧?”

“好,好,不过你不在就是不一样,现在你回来就好了。”

“我也很高兴回来。还没人来吧?”

“这么早?”老杨摇摇头。“黑先生,你在的时候,你永远是第一个到的。”

“很好,很高兴我没有迟到。”

老杨愉快地呵呵笑。

“一会儿见,老杨。”

“一会儿见,黑先生。”

泽光步过两边种满矮松的通道,经过宽大的停车场,走向办公大楼。这边另一位警卫同样惊讶、欢喜的迎上来。重复几乎相同的对话后,泽光走向三楼他的办公室。整栋办公大楼中安安静静的,正是他需要的。

希望泽夏其他员工也和警卫们一样,对向敏妍离开他的事尚不知情。

真可笑,在她做了那些伤害他们的婚姻、伤透了他的心、完全毁掉他们感情的事情之后,他居然被她“休”掉了。

办公桌上如泽光预料的,档案、文件堆积得像一场大灾难。他坐下来,不急着看它们,甚至因向敏妍所作所为燃起的冲宵怒火也似乎平息了。

他不担忧等着过目的公事,不忙于思索如何解决离婚案,及如何索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坐在那,想念绡瑶。

离开前,他去了她卧房,发现她没锁门时,他不禁微笑。他希望那是表示她信任他的人格。但那不重要。他可以不声不响走掉,然而他出了大门,又旋转脚跟,因为他觉得他非再看她一眼不可,尽管并不是说他这一走,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刚好相反,他肯定一定要再见她的。

她睡热的模样宛似无邪的小天使,那一刻,她看起来非常非常娇柔而年轻。他几乎忍不住想躺上床,躺在她旁边,把她拥进怀里。

以他目前的处境,他还有这份情怀,实在不可思议。和她相处这两天,完全大出他意料之外。泽光不记得他曾这么开心过,至少过去的四年,他没像和绡瑶在一起时,感到那么轻松愉快过。

他就坐在那,回忆、回味他和她相处的每一刻,点点滴滴,几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不察时间一分一秒快速的溜过,楼下已开始忙碌的一天。

欧永年,泽夏的副总经理,开门进来时,看见的便是泽光独坐凝思微笑的模样。

“哟,你怎么不吭不哈的就重现江湖了?”

泽光惊醒过来。“咦,早,永年。”

“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他们思念你过度造成的幻象呢。”永年自行在他对面坐下,端量着他。“看你满面春风的,想来此番中东之旅不虚此行了?”

“哎,一言难尽。我不在时,公司多亏你照应打理了。”

“我拿人薪水,与人当差,何况你建立了个无瑕的公司体系,我不过一切遵循你留下的脚步,按部就班,再要出错,便该自杀谢罪了。”

两人寒暄一阵,接着开始谈公事。永年报告,泽光聆听,但他不只一次神思飞游出壳,不时占据他思维的,总是绡瑶或喜或怒、或嗔或茫然的笑﹑倩影。

同样的,绡瑶也为了他而心神无法专注于工作。他在时,老是搞得她情绪混乱,短短一个周末,就扰得她生活大乱;他走了,她未见清静,原有的生活秩序仿佛也消失无踪。

这人简直过分透顶。一阵暴风似的进她家,然后一声不吭突兀地走掉。

绡瑶早上到办公室时,心兰已煮好咖啡,把她们上周五离开时留下的乱七八糟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早,心兰,有没有电话?”

“没有“他”打来的,如果这是你担心的。”

绡瑶纳闷地想了想。“谁?”

“星期五那个炸弹先生啊。那个火爆的男人,”心兰提醒她。“他没有再打来,或者是“还”没有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