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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把难题扔给拿主意的老大哥。

“问我怎么办?我养你们这些没有路用的小弟做什么!”火气窜升,威风八面。

一掌巴下去,无辜的受害者捧着头一旁哀嚎去。

看也不看已经呈昏迷状态的申海玉,伍天虎掏出一把手枪,喀嗤上膛,然后把枪抛给另一个手下。“不过就一个女人,阿松,送她上西天。”

阿哩咧,双手接过枪的小弟很想规劝老大上了膛的枪很危险溜,要是擦枪走火,翘辫子下去见阎罗王的可会是他耶。

吞吞口水,还是算了吧,老大还在风火头上,要是说了只有挨皮肉痛而已。

伍天虎临走前瞄了眼虾米般缩着身体,像个……快要坏掉娃娃的申海玉。

美则美矣,可是祸害不能留,男人只要有钱哪里没有美女可以爽。

“宰了她,别留活口。”

耀武扬威的走开。

第九章

申海玉毫无生气的躺在特制的白床上,身上的管子多得可以绕地球一圈。

她失去意识两个星期有了。

如何被找到,如何被紧急送进风云医院急救,谁替她开刀打针注射还是不停在身边来去走动的人潮,她一概不知道。

因为昏迷,感受不到痛楚。

要是她神智清楚,知道自己全身上下肝脏破裂,心脏偏左中了一枪,四肢各一枪,白细的身子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一星期内,技术最精湛的外科医师在她身上切猪肉似的开了三次大刀,她肯定会痛得受不了尖叫宁可不活了。

不活?

春日踏青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跟阎王抢人,抢回来一个随时都像是要离开的破娃娃。

“收缩压八十,舒张压四十四,还是偏低。”

“是的医师。”

“这样不行,打强心针,另外,把点滴换掉,改高浓度葡萄糖。”

“是,医师。”

重复的折腾,次数多得她记不住,她不只脑袋是昏沉的,人也重得像块铅,隐约很多人影,隐约身体被人揉捏,隐约被病床载来载去,车轮随便叩到地板什么都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

那痛喊不出来。

似乎经过很久,她一觉醒来只觉得痛,她翻不了身,叫不出声音,以为用尽了力气想把眼皮掀开,却觉得任务艰钜得像是眼皮被人用针线给缝住。

她觉得全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像火烧,像被冰炙,时而发冷,时而发烫,她觉得自己像想死又死不透的鱼,任人煎熬。

阳台外的槭树从绿油油的颜色转成橘红,眼看马上又要翻飞掉下来了。

等到她能睁眼,已经过去漫长的时间,槭树果然开始秃头了。

对自己破烂的身体她仍旧没有控制权,以为人醒过来体力一定也没问题,谁知道像毛毛虫似的蠕动了下,那是她自以为的动了啦,其实别说身体,就连小指头也没能离开床垫上一公分的距离。

她急了,她不是清醒过来了?为什么身体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了?然后因为这一蠢动,胸口处传出锥刺般的厉痛,忍过满头大汗,她悲哀的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瘫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试着要还原以前的事件却是头痛欲裂,无形的凿子冷酷的敲打着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空白得吓人。

她人瘫了,连脑筋也不管用了吗?

她想流泪,眼角是干的。

喘息了大半天,睁着的眼不肯闭上,感觉休息够了,疲惫的身体却完全不听话,眼皮一松,又被打回原形昏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她开始用眼珠骨碌碌的打量四处。

这里,是哪里?

看起来像医院,一半切割里放了许多她不认识,现在却要靠它活下去的管子仪器,另一半却布置得跟她在家中的房间一个样子。

靠着墙壁她有一堵连接到另一间寝室的大书架,里面放的是她从国小到研究所毕业所读的书册,还有更多是生物研究的原文书籍,当然,她睡前或是休假时间最不可或缺的散文小品也罗列其中。

她的房间其实跟其他女生没什么两样,除了书本就是妈妈特别为她从英国运送回来的英国皇室衣柜,连同整组的沙发桌椅,这算是她最贵重的摆设了。

皇室的长沙发椅上放着几件男人的衣物,那是谁的?看护,还是海叔忘记带走的……

醒过来太耗费力气了,重复着苏醒又沉睡,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次打开眼睛有个朦胧的人影马上覆盖到她的面前来,声音惊喜,几乎要哭泣。

“姊,你真的醒了。”

她想说她已经醒过来很多、很多次,只是体力不好转瞬又被周公打败,只好无尽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