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62章

    夏芸远远望见了散花仙子,喜极而呼:“田姐姐!快帮助我们,天阴教人真是蛮不讲理的!”

夏芸高兴极了,可是心神不免为之一懈,本来她已精疲力尽,不过是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支持着她的身体。

人在惊喜之下,精神也会轻松涣散下来。

而更可恶的,那个戴面具的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偷偷向夏芸背上拍下一掌,这是他认清了夏芸的本领不高,容易下手,而只要劫夺了夏芸。仍可要挟熊倜,所以这人的用心是非常阴险了。

散花仙子以极快的身法,向夏芸身边驰援,并且以笑声回答夏芸说:“不要慌,姐姐来帮你了!”

散花仙子如同彩霞缤纷,自空中翩翩而降,她身在高处,早已发现戴面具的人猛下毒手,只是隔得远些,无法抢上去拔救,她一望高呼:“芸妹妹快躲!背后有人暗算你!”同时她那奇妙无比的钢丸,又大把飞射而下。

夏芸正在欣喜忘形之际,身后的突袭原不会留心察觉,但是田敏敏那么大声提醒,她才会本能地娇躯向前闪躲。

可是已经迟了,她幸好算是躲开了那人的手掌,但是掌上寒风,依旧使她泛骨生凉,膨的一声,背上痛得皮肉欲裂,而且浑身起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向前爬跌下去。

散花仙子钢丸,则已如漫天花雨,同时打中了劳山双鹤和那戴面具的人,三人都齐声怪呼,向一旁闪避。

散花仙子飘飘而降,一把抱起夏芸。

但夏芸已昏迷得不省人事,而满口牙齿还吱吱打着寒颤。

玉面神剑也同时落地,熊倜已一剑逼退叶清清,他慌得跳至三人身旁,只叫了一声:“常大哥,田姐姐。”

他就俯下头去,察看夏芸的伤势。

铁面黄衫客仇不可,一看见是点苍派玉面神剑夫妇来到,他面上神色一变,对方又来了这么两位骇人听闻的高手,今夜是很难讨着便宜了。

仇不可和黑衣摩勒等站在一边,他又撮口长啸,大袖挥动处,三面毒弩,如同漫天的花雨,唆嗖而至。

熊倜忙和常漫天相背而立,把剑光舞起“八方风雨”的妙招,把散花仙子夏芸二人一齐掩护住,散花仙子气得变了颜色,她可也顾不得多伤人,又施展散花仙子无数钢丸,向四周那些毒弩手纷纷打去。

一刹那问,星光飞泻,夹杂着黑衣人的呻吟之声,那些天阴教的毒弩手,也不是不怕死的,一阵纷扰之后,没有受伤的所余无几,也都撒腿跑得远远的。

仇不可见他们的人负伤累累,这一仗不能再打下去,连劳山双鹤日月头陀洞庭双蚊以及戴面具的人都受了伤,真是天阴教空前未有的惨败,仇不可以极沉痛的语调,向熊倜常漫天拱拱手说:“点苍双杰、熊小侠,你们请吧!常漫天夫妇竟来架起这个梁子,老夫决报禀本教主教,改日惩罚你们这些肆无忌惮之徒!明春清明节,把以往所有的过节,都在君山下作个最后了断!老夫决心那时奉陪你们三百招!”

散花仙子田敏敏娇笑说道:“黄衫客,你话说的很硬,那又何不目前就较量一下呢?”常漫天立阻她,向仇不可拱手还礼说:“贵教这么多的弓弩,恕常某夫妇不能不多伤几个人了!仇不可既划出道儿,常某焉能失约!只是熊老弟还有个朋友铁胆尚未明,请贵教以礼送回,免得再伤和气!”

仇不可神态仍然做岸如故,狂笑一声道:“点苍双侠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和武林朋友,仇某又向何人要回公道?尚当家的也是绿林有名的瓢把子,只要他肯真心投入本教,绝不伤他一毫一发,否则本教还有纵虎归山,自贻伊戚之理!”

他又道了一声“再会”,就和司礼双童,去救治那些受伤的人去了。

熊倜和常漫天夫妇,由散花仙子背着夏芸,一同消失在黑暗里。这片广场上,一切又归于寂静,只许多人呻吟哀呼声,与秋虫卿卿之声,遥相呼应,熊倜这才第二次亲身经历了天阴教的恶毒阴险。

他三人以极快的身法,奔回荆州城内,天光已快大亮,遂找了个客店歇了下来,为夏芸医治所受的伤。

熊倜的心情,为着夏芸一刻不能平静,他焦急之色溢于眉字,其实田敏敏也非常着急呢。

夏芸伤在背上,有巴掌大一团紫黑色肿块,常漫天久历江湖,他呀了一声说:“这是恶毒的阴煞掌伤呵:“熊倜惊问:“怎么?这种掌伤该怎么医治呢?会不会伤及内腑?常大哥身旁带有的医伤的药么?”

常漫天恐熊倜心碎,勉强笑了笑,令田敏敏在伤势四周缓缓捋按穴道,皱皱眉说:“这自然不是普通伤药所能疗治的,受了这种毒掌袭击,寒阴之气侵入骨髓,若没有上好的益气清血之药……”

熊倜道:“需要什么珍贵的药?”

常漫天道:“我视察过她的脉势,她受伤并不重,只要一个月内找到千年首乌、成形老参、天山雪莲等其中一样,就可使她完好如初。”

散花仙子道:“我看你最好把她送回落日马场休养。”

熊倜道:“尚大哥怎么办?”

常漫天说道:“你留在这里,先以真气压制住她的伤势,我一个人先探听一下,回来再研究对策。”

熊倜看看夏芸苍白的脸色,只得点头,和散花仙子留下照料夏芸。

常漫天再到白凤总堂的大宅第时,发现主人已换,天阴教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于是,常漫天便要熊倜送夏芸回落日马场,自己和散花仙子追查天阴教踪迹,伺机救回尚未明。

四人黯然惜别,约定九月下旬在武当山相会。

马蹄轻扬,车轮辘辘,落日马场已经逐渐接近了。

愈接近马场,夏芸的心情愈得愉快。

但是熊倜却快乐不起来,他并不是不快乐,只是,他心中忽然兴起一般莫名的预感,觉得愈近落日马场,悲剧也愈来愈接近发生的边缘。

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心情,完全跟天色一样,阴暗异常。

远处已出现成群的骏马,天色更阴暗,暴雨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一阵强劲的风忽然卷起,沙尘飞扬,马嘶不已。

忽然,一匹全身雪白的马向着熊倜的马车急驰而来。

“爹!”夏芸一看到那马,就高兴得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