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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庭风咪咪笑,“是,不得诲yín诲盗。”

“用笔名还是不用笔名?”

庭风真当一件事来思考,“嗯!叫兰心夫人好了,惠质兰心嘛。”

“为什么信箱主持都是夫人?”

“生活经验比较丰富的成熟女子,才有资格指点迷津呀。”

“兰心夫人寂寞的心俱乐部?”

“有何不妥?”

诺芹骇笑。

“你仔细想一想吧。”

“不用想,已经推掉了。”

庭风黑起一去烟,“意气用事,至死不悟。”

诺芹挺挺胸,“宁做一日狮子,莫做一世兔子。”

庭凤颔首,“能够这样豪爽,不外因为父亲的遗产尚未用罄。”

诺芹换转话题:“你还在吸烟?”

“在我家,我是主人。”

“家里还有孩子呢,你想看着你患肺气肿或冠心病吗?”

这下子点中她的死穴,庭风跳起来,“信不信我赶你走。”

“单身母亲够辛苦,有无前夫消息?”

姐姐不去理她,更衣上班,竟也是鲜红色外套。

诺芹吟道:“每到红时便成灰。”

“今日的读者听得懂吗?”

“读者什么都懂,一个写作人可以犯的最大错误便是低估读者的智能。”

“这种想法不过时吗?”

“永不。”

“来,我们去喝茶。”

“这么些年来,岑庭风一到街上,本市消费指数立刻弹跳。”

“一个人要自得其乐。”

“涤涤放学没有?”

“司机会去接她。”

“我跟车。”

“多事。”

诺芹跟车到校门,小小高涤背着沉重书包走出来,一见阿姨,立刻伏在怀里。

上次就这样给老师着到了,责备高涤仍似三岁,不成熟,诺芹急急拉她上车。涤涤抱住阿姨手臂不放。

“嘘,怎么一回事,功课很累人吗”

涤涤点头。

“我们去公园走走。”

司机回过头笑,“二小姐,涤涤要赶着去补习呢。”

“啊,”诺芹好不失望。

反而是涤涤笑起来,“我只得星期天才有空。”

姨甥只得道别。

诺芹一个人回到家中,丢下手袋,电话钤响了。

“回来啦?”

“你是谁?”

“咦,刚才见过面,你的编辑伍思本呀。”

诺芹踢掉鞋子,“什么事?”

“经济不景,大家帮忙撑一撑,你是见过好世面的人,应当回馈社会。”

“咄,我入行不过五年,那些中年作家才享够福,不少还移民当寓公去了。”

“他们赚六元千字时吃的苦你不知道,小姐你一入行已经拿六元一个字。”

“你哪只手给我那么多!”

“各有各的难处。”

“什么难,听说那时连不交稿的都可以成名,稿费年年上涨,抢来抢去,阿茂阿寿都是文坛香饽饽。”

“奇怪,他们却说今日成名易。”

诺芹答:“即使出了名也赚不到钱。”

“也有好几十万一年了。”

“那算什么。”

伍思本叹道:“别动辄抬美国顶尖畅销大作家的名头出来,告诉你,我上个月才自纽约回来,书店大减价,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才平卖三元九毛九,岑小姐,比你的爱情故事廉宜得多。”

诺芹忍不住笑,“跟你谈话真有意思。”

“那就多讲几句吧:我也不过是打工仔,听差办事,得向老板交待,姑奶奶您到底是写呢,还是不写?”

“报酬如何?”

伍思本大吃一惊,“什么,问我拿稿费,小姐,你还做梦呢,上头叫奇*书*电&子^书我减你稿费,我出不了手,才叫你送一个信箱,环境如此惨淡,你不是装糊涂吧。”

岑诺芹呆住。

原来情况已经坏到这种地步。

“话已说明白,明早有空来一次商议细节,大家同心合力捱过此劫,将来股票升到二万点时,随你敲竹杠,你说怎么样?”

“文艺怎会同股票挂钩。”

“天地万物都与股市挂钩,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