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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山深处的潭柘寺,在汉就建成了,称喜福寺,唐代才改名潭柘,清代改为岫云寺,乾隆帝最喜欢来这里礼佛,所留的御书匾额甚多。

寺在山深处,后面就是青龙潭,那条孽龙,自从建寺之出,出来就不敢现形伤人。

僧侣并不多,山深林幽,李平平不信佛,但他仍然在大殿颔首为礼。然后在大殿外的巨大银杏树下,用五岳朝天式打坐行功。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毫无动静,他象是坐化了,寺内的僧人也不以为怪,似乎没感觉出是一个活人。

终于,他身旁出现一个相貌清楚,鹰目高观,年约花甲的青衫客,站在一旁象死人,注视着他久久不动。

寒气仍浓,山甚高,高处不胜寒,穿青衫实在挡不住寒气,仅管已经是五月末。

“你在等什么?”青衫客终于忍不住发问。

“等要来的人。”他睁开双目。

“谁告诉你来的?”

“不必问,不可问,反正我来了。”

“不会有人来。”

“是吗?他最好是来。”

“不来就不好?”

“对,不来,对双方都不好。”

“要挟?”

“不,为了双方的利益;当然,他如果不想要利益,就会有灾祸,你希望他有灾祸吗?”

“哼!”

“他可以不要他的利益,我却不愿轻易放弃,如果没有他,就会增加我的困难,我的利益可能泡汤,所以,我希望他来当面谈谈双方利益的细节。他不来,我不甘损失,我就会逼他,把这里变成斗牛场,也把隔邻马鞍山的戒寺坛,同样变成斗牛场,老兄你,见过斗牛场吗?”

“这……”

“牛一斗就难解难分,附近一切遭殃。”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凭我的拳头硬,凭我的计谋高。”

“少吹牛。”

“吹牛?那是你的看法。”他伸手拍拍巨大的树干:“找告诉你,如果我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江湖浪人,而是一个把成王败寇观念捧作金科玉律的英雄豪霸,今年这棵帝王树,已经突发新技了。”

青衫客吃了一惊,脸色一变。

“去年冬,是你出入紫禁城?”青衫客警察地问。

“对,正是区区在下。”他拍拍胸膛,意气飞扬:“出入紫禁城,如入无人之境,宰皇帝将轻而易举,跳上龙座坐一下易如反掌。”

这株年代久远的银杏树,的确令人莫测高深。

据说,朝庭的老皇帝宴驾死翘翘,新皇登基,这株怪树就会突然长出大量新技,新技一发,就注定老皇帝死了。

所以,这株银杏树,称帝王树,这种预兆,据说十分灵验,信不信由你。

他的意思是:假使他要宰皇帝,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曾经出入紫禁城,这株帝王树,就会长新技。

紫禁城闹鬼,早已传遍京都,但有些目击鬼怪的侍卫高手,却知道是人而不是鬼怪。

“老夫却不是信。”青衫客稳下情绪,开始将青衫下摆掖在腰带上。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长身而起,走向广阔的殿前广场。

“你必须经过三关考验,证明你配见所要见的人,这人才会见你。”青衫客沉声说。

“客随主便,我无所谓。”

“很好,你知道考验的后果吗?”

“武林朋友任何一种考验,结果都大同小异,小意思,喂!你是第一关?”

“对,较量内功。”青衫客坐下,双掌徐徐前伸。

“老兄,你输定了。”他神采飞扬地在对面坐下:“练内丹的人,年过一甲子,容或火候精纯些,但精气神已失去浑雄猛烈的冲刀,与我这种如龙似虎的年轻人较量,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手掌一叫伸,四只手掌贴住了。

片刻,两人宝象庄严,浑身衣物不住外张,鼓动;再片刻,青衫客的手开始颤动;再片刻,青衫客脸色渐变,汗水开始沁心。

李平平一直保持宝象庄严神态,仅呼吸愈来愈起伏增大,双手的肌肉开始逐渐收缩,象是凝结成某种紧缩聚合的物体,也象溶铁凝固,从流体变成坚钢。

身旁,先后来了两个人,一僧一道。

他的虎目睁得更大,异光乍现。

“谁胆敢插手。”

他一字一吐,声如铁锤击砧:

“我要他骨肉化泥,说一不二。”

青衫客身躯开始颤动,脸上有痛苦的表情。

“你胜了,年轻人。”年约花甲的干瘦老和尚说:“你可以调息片刻,老袖领教施主的拳掌。”

他呼出一口长气,从容收掌长身而起。

青衫客象见水的泥人,伏下缩成一团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