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萧宵又喝多了

    萧宵交班之后已经十点了,蒋天生早就打电话说在门口接她下班了。面对这样的步步紧逼,萧宵只觉得这几天以来,头痛得似乎更加频繁了。她抓起包,急急忙忙换下工作服,悄悄从消防通道溜了。

    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蒋天生左等右等不见她下班,直接冲进去抓人,结果被一个女医生告知萧宵早就交完班走了。

    那个女医生叫顾嘉宝,是萧宵的同学。她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蒋天生几眼,笑得八卦又温和:“你就是蒋先生对吗?”

    蒋天生点头。

    顾嘉宝一脸了然,对于自己的老同学也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么大一个成熟又有魅力的帅哥,为什么要扔在一边!于是,她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在追求萧宵?”

    蒋天生继续点了点头,算是吧。

    顾嘉宝笑得像出奸计的佞臣:“萧宵很聪明,但是对于感情就是一笔糊涂账,她看不清的时候只会跑得更远。”她一挑眉,露出期待好戏的表情,“我建议你温水煮青蛙。”

    温水煮青蛙?蒋天生浅浅皱眉,似乎真的在思考。之前都是阿宵主动靠近他,他并不清楚要怎么反追她。

    回到家的萧宵舒舒服服泡澡,然而门铃狂响。萧宵从一片淅淅水声里站起身,一扯架子上的浴袍胡乱套好。这么急,谁啊?

    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即将拧开的那一瞬间习惯性地从猫眼往外探了探。

    然后,她一下子缩回手,再也懒得去管响得跟报警铃一样的门铃声,转身回了浴室。戴好睡眠耳塞,一脸轻松地重新沉进温柔水润的浴缸里。

    门外的蒋天生等啊等,明明听见萧宵的脚步声过来的啊。他扫了一眼门上细细的猫眼,心中一下了然。

    “老板。”杨炎端着一摞礼物盒,欲言又止,“萧小姐住的是二楼。”

    蒋天生抽了口雪茄,气定神闲,难得好心情地与下属开着玩笑:“要去你去,被萧宵推下楼了别找我要医药费。”

    杨炎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骚话来反驳,只能吃瘪。

    许久之后,他们面前那道门才被打开,萧宵堵在门口,满脸都写着“老子现在很不耐烦”:“我说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她下巴朝杨炎一努,“身为蒋先生的近身你就不能劝劝他做个人?”

    杨炎&蒋天生:“……”

    “还有你。”她眼风一扫kevin,决定一个都不放过,“贞贞每天顶着他老爸的压力跟你偷情——不是,顶着压力跟你偷偷摸摸谈恋爱,你就不能多请请假去陪陪她?整天跟着你老板不干正事会有出息吗?买得起房子娶得起老婆吗?”

    kevin:“……”

    萧宵看了看沉默的三人组,非常满意:“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各位晚安。”

    她伸手就要关门,却被蒋天生伸手顶住了门。萧宵用力关门,门纹丝不动。

    萧宵语气瞬间危险起来:“干嘛。”

    蒋天生指了指杨炎手上的盒子:“上次答应你的事,我找到了些可能相关的东西,要不要看看?”

    萧宵看了看那几个一副古朴大气一看就非常贵的盒子,有些心动,主动让开了门:“大佬请进。”

    那几个非常贵的盒子一字排开放在了萧宵堆满杂物的书桌上。萧宵还以为是那种一打开就bulingbuling的宝物,闪着耀眼的“我很贵”的光芒的那种。结果这四个盒子打开都是平平无奇的东西,一个桃木雕,一个灵摆,一颗珍珠,甚至还有一支人参……

    萧宵的脸抖了抖,其他三样大概还可以算是物不可貌相,但是,这个人参怎么回事啊!她指着那只人参,质问:“这东西怎么混进来的?”

    蒋天生淡定自若:“带来给你补补。”

    萧宵:“……”蒋天生你死不死!

    杨炎和kevin已经被赶到一边,现在的蒋天生和萧宵仿佛在角落密谋造反且一看默契就非常差的团伙。

    “这三个……”萧宵随便往这些东西上指了指,有些难以下手,“怎么用?”

    有时候萧宵也想过自己死了是不是就会回去了,但是她整个人都穿到这里,实在是怕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所以她只能指着那几样东西,满脸期待地看着蒋天生。

    蒋天生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那些烟雾飘过这几件神奇又朴实的器物,朦朦胧胧,犹坠仙境。他静静凝视着这几样东西,微微皱着眉头,沧桑又诚恳:“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装什么逼!

    萧宵几乎气死。

    两个人琢磨到半夜也琢磨不出个什么来,最后萧宵实在受不了,上了三十六个钟头的班,觉得再熬下去可能要猝死。直接将这几个盒子抱回房间睡了,还彻底锁死了门。

    杨炎和kevin坐在客厅有些为难。

    “老板。”老妈子属性的杨炎小心翼翼地,“今天也住这吗?”

    蒋天生闭了闭酸胀的双眼:“你们先回去,明早再来这里接我去公司。”

    杨炎还有些犹豫,被kevin一把扯走。楼上楼下都被洪兴租下来了,还留了不少兄弟,老板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事。

    两个人走后,蒋天生早有准备的拿出枕头薄被,稍作洗漱后也沉进梦里。

    梦中沉浮,不辨真假。

    他梦到萧宵穿着一袭轻柔白裙,迎着风站在海边高高的悬崖上,像是一朵白浪,随时都能融进碧翠大海。

    悬崖上风势猛烈,吹得她摇摇欲坠。他站在远处惊恐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将她拉回来,但是脚下的路却怎么也跑不完。

    她听到声音后回身看了看他,动了动唇,海风将她的声音送到他耳边。她说:“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就能回去了。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你要跟我告别吗?”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肆烈海风卷起她洁白的裙角,像是迫不及待拉扯她。她张开手臂,仿佛迎接新生与朝阳一样仰面从悬崖上倒了下去。

    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同时停止了。

    “萧宵!”

    蒋天生大喊着醒来。

    正要悄咪咪出门的萧宵被吓了一大跳,她慌乱回头,却看见他一下子从沙发上仰起,面容焦急而痛苦。他跳下沙发,几步跨到她房门前,抬手想敲门,却又顿住。最终只是捏紧了拳,颓然将额头贴在冰冷的门框前。他垂着眼,胸口如涸泽之鱼一样剧烈起伏。

    萧宵看着痛苦不安的蒋天生,心底好像是埋了一根针。呼吸之间,一下一下,绵绵的痛。这种痛意仿佛是一根线,将两世强烈的爱恨都串到了一起。两道汹涌水波撞在一起,绵延成一片密密的痛。

    “阿生。”她忍不住叫了他。蒋天生霍然回头,在看见她的一刹那,眸中乍然亮起了光,像是濒死之人得到了仙药。

    “萧宵!”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如获至宝。

    感受着他清晰剧烈的心跳和灼人的体温,萧宵终于觉得现在这颗心是为她而跳,这个人是为她而紧张。

    林清宵的那些记忆对萧宵来说几乎跟前世一样渺远,她几乎快要记不清林清宵面对蒋天生时是怎样一种喜欢。可是这个男人,在这么多年之后,依旧将她当作珍宝。她忽然有一种愧疚与巨大的庆幸并存的感觉。

    原本她一直想告诉蒋天生,自己早已不是他当年所珍爱的林清宵的了,她在漫长的时光里早就变了模样。可现在,她终于明白。蒋天生在乎的完全不是林清宵或萧宵一个人,他爱着她的全部,无论过去未来,无论朝夕长短,蒋天生永远都爱她如初。她只觉得自己将蒋天生一生的便宜都占尽了。

    纵然已经梦醒,纵然抱着她,但蒋天生觉得自己仿佛停留在一个时间回环里,眼前不停出现她在梦中时的样子,凄然笑意里带着憧憬,流云一样消失在他面前。

    他忍不住再度抱紧眼前的人。

    “萧宵。”

    萧宵坐在换鞋凳上,接受着他仿佛停不下来的拥抱。两个人沉默着抱了一会。萧宵突然觉得下巴有点痒,于是她在蒋天生肩头的衬衫上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猫。

    蒋天生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你这么早起床要去哪?”

    萧宵耸耸肩,开始解释:“贞贞有品酒会的邀请函,她约不到kevin就约我去了。”

    蒋天生笑了笑:“你还会品酒?”

    “喂!”萧宵生气地从他怀里出来,瞪视着他,“我去白吃白喝凑热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