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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惊弓斥明宵

    裹上了,搭理妥当才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伤口可是剑伤?”萧桓也不瞒她:“今日父皇要看我与四弟比试,不留神被划了一剑。”

    “是殿下让着四殿下罢。”顾含章淡淡说道,面上不恼,心里却是有些生气,无论示弱也好,有意谦让也好,这一剑伤在萧桓身上,也伤在她心头。

    萧桓虎目中精光闪了闪,却也没多解释,将暗暗生气的她拉到膝头坐下,低声道:“除了今日,以后不会再让着他了。”萧桓的话中颇有深意,顾含章微微一怔,却也没有细想,索性一笑了之。

    自八月初八那日后,萧桓一直便忙碌无比,时常回了府已是二更时分,顾含章睡眼惺忪地与他招呼一声便又坠入梦里,两人许久不曾腻在一处,今天气氛极佳时机同好,萧桓拥着她静静坐了许久。顾含章抚着那已包裹严实的伤口静静看了看,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楚,萧桓扳过她的脸皱眉道:“不过是小伤罢了。”

    顾含章默然,不知怎么的勇气上来,柔软双臂搂住萧桓的肩头,轻轻啄了啄他布满青黑胡茬的下颔,新生的胡茬扎着她的脸颊与双唇,微微有些刺痛,萧桓轻哼了一声拉下她,在亲吻她之前轻声道:“莫哭,含章。”

    惊弓斥明宵

    他的声音是难得的温柔沙哑,道尽心疼怜惜,顾含章的眼泪原还在眼中打转,萧桓轻声一安慰,两行泪扑簌簌就顺着她雪白的脸颊滚落了下来。她慌忙转过脸去拭泪,那眼泪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萧桓微微蹙起浓眉,以粗糙指腹拭去她不住滚落的泪珠,待她稍稍平静下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笑道:“你若再哭下去,怕是这屋子也都要被淹了。”顾含章更是心酸,将湿漉漉的脸颊埋在他温热强壮的颈项间长长叹了口气。

    “下次若是再比试,他刺你一剑,你也刺他一剑,不许让着他。”她有些赌气地低声道,萧桓没作声,扶着她纤细的腰身坐直了面对他,顾含章下意识地别开眼不让他看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他只是微微一怔,冷峻的面容瞬间如冰消雪融,添了几分的温柔。“今后我不会让你再伤心落泪,含章。”萧桓沉沉地望着她,如起誓一般郑重地对她道,“今天让你为我担心,是我的错。”

    说罢,他不顾她的躲闪,坚定而又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对不住,含章。”再往下,温热缱绻烙上她微肿的双眼、挺俏的鼻尖,最后含住她微启的柔软双唇,浅尝深品,以从未有过的耐心与温柔挑动了她悄悄压抑在心底的情意。顾含章面带薄晕,心中软得如同天边的云朵,她抬眼与他对望,明眸似水,是欢喜也是激动。

    星火燃起了,便难以再熄灭。萧桓抱起她往床边走,幽深双目中掩不住刻骨的欲 念,顾含章倏地红了脸,攀着他的宽厚肩膀轻声道:“殿下还有伤……”萧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喉头滚了滚,眼中更是点起了小火:“数寸皮肉伤,拉弓射箭也不妨事。”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褥间,伟岸强壮的身躯沉沉地压上来,那志在必得的气势迫得她心跳如擂鼓,一声声,一下下,清晰得仿佛就在耳旁。不容她多想,萧桓已将她拖入了那火一般的缠绵缱绻之中。

    顾含章在他身下颤抖着战栗着,就如同心魂都要被他夺走一般,萧桓沉沉锁住她的眸子,不让她因害羞而别开眼,他在她耳旁喘着气,温热气息缠绕着她的脖颈,让她沉醉在他的怀中。忽地天翻地覆,她惊呼一声紧紧抱住他的肩背,感觉他宽厚火热的大手掌住了她的纤腰。散乱的秀发披散在两人紧紧靠在一处的肩头,她的肩浑圆光润,她的背白皙如凝脂,乌亮长发松松散散落满雪背,黑与白的对比,分外妖冶。

    她再也逃不开,被迫与他对望,凝白的脖颈往下已是一片娇嫩的粉色。“含章。”萧桓低低地唤了她一声,饱含情 欲的沙哑声音如同醇厚而甜蜜的美酒,尚未入喉便已醉倒了心房。顾含章只得在颤抖与欢愉中抬眼看他,萧桓倚在床头,衣襟半敞着,双掌紧紧掌握住跨坐他腰间的她,分明她已被撩拨得周身炙热如火,他却还能镇定如斯,用未受伤的手臂轻轻一勾,将她揽到身前,攫住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双唇,缠绵够了,才在她耳旁沉沉道:“让我好好抱抱你,含章。”

    十数日夜归只见佳人安睡枕畔,一朝情意涌动,便如燎原大火,将一切烧得寸草全无。

    夜里下了秋雨,到天将明时停了,清新微凉的风透窗吹进屋内来,颐儿端着热水来伺候顾含章洗漱时,她已坐到了梳妆台前慢慢地梳理昨夜被萧桓握在手中、缠绕在指尖而拨乱的长发,颐儿被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忙去掩上窗笑道:“大清早的就开了窗,小姐也不怕冻着。”顾含章面上的燥热褪去了大半,微微红着脸笑了笑,也没做声。颐儿一早去花园子里剪了几枝新开的木芙蓉,用白瓷细颈瓶子盛了净水养着,顺手摆到梳妆台上菱花镜边。花苞上沾了昨夜的秋雨,轻轻一碰花瓣,晶莹水珠便骨碌碌滚落至花蕊间,顾含章抽出一枝来把玩着,忽听颐儿在一旁掩着嘴嘻嘻直笑:“小姐今天看着格外美,就像这木芙蓉一般娇艳欲滴。”顾含章横了她一眼佯怒道:“你什么时候学了琳琅的油嘴滑舌,小心我拿剪子剪了它!”

    颐儿扶着腰格格笑了几声,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小姐大婚时琳琅姐姐犹犹豫豫不大愿跟着来秦王府,我便猜到她不舍得我哥哥,现如今他们两人好事将近,我也放了心啦。”

    顾含章望着手中的木芙蓉怔了怔,不知为何忽地又想起了翠鹂,沉吟片刻低声道:“琳琅的嫁妆我算是给过了,你与翠儿的嫁妆我也早早备好了,原打算等个两三年便替你们两人找个忠厚老实的人嫁了,如今看,翠儿那一份我倒是白准备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翠鹂颐儿脸色就变了,极不情愿地跺了跺脚道:“小姐千万莫要将我和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相提并论!她千方百计地要害小姐,颐儿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她懊恼地说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眼圈却是慢慢红了。

    顾含章微微一怔,忙拉过她的手低声致歉,好一阵宽慰,颐儿才扁了扁嘴消了气。顾含章望着眼前立着的逐渐显出少女风韵的小丫头,那一日颐儿手握菜刀押着纤儿去救她时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她猛然间意识到,原先那个整日里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颐儿已在逐渐成长,翠鹂的事在在她而言必然是个极大的打击。

    主仆二人都不曾想过,她们还会有再见到翠鹂的一天,而那一天,已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