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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番外 情意缱绻

    上京城里人人都说两位辅政王爷其实私下不大和睦,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御道街上开铺子做买卖的老板伙计都能作证。

    据说某日秦王妃坐轿打御道街东街过,好巧不巧迎面就遇上了平王爷的红呢软轿,东街街面较窄,两旁全是小摊小贩一字排开的杂货摊子,两队人马当头撞上,要么你让我,要么我让你,两边抬轿子的轿夫互相瞪着,就是不肯退后避让,街旁绸缎铺子王掌柜说得精彩,说是两府里头的护卫对骂一场,已经撸起衣袖要大打一架了,忽然见□□的软轿内嗖的丢出块御赐的金牌,秦王妃是个泼妇,在轿中大吼一声:“匹夫尔敢阻路!”平王爷今日撞了太岁星,忘了带上皇上赐下的金锏,只得黑着脸下了轿,讪讪地立到一旁去,等□□四人抬大轿大摇大摆走过去了,平王府的人马才灰溜溜地重又起轿往西面走。口沫横飞说完这段,王掌柜犹不尽兴,挥了挥手叹气道:“秦王爷威武神勇,原以为那御史千金是个娇弱温顺的美娇娘,谁知道那生得壮硕有力的顾小姐放火烧御史府、府,千里追去关外军营打辽军,虽称得上是女中豪杰,却坏了秦王爷布下的局,还害得两位辅政王爷大吵一架,这……”话一有了转折,底下的意思就好猜了,绸缎铺子外靠着墙嗑着瓜子花生听闲话的人斜眼接口道:“这不得不说都是秦王妃的错,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屋里听得津津有味的人都是一惊,王掌柜把头从窗户里头伸出来一看,窗下立着的是个十一二岁的青衣少年,他连忙嘘一声,小声道:“小娃娃不懂事,可千万莫要出去瞎传!”少年点了点头,将手中仅剩的几粒瓜子丢进嘴里,寒星一般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瞅着掌柜的:“莫非掌柜的见过这位秦王妃?”

    王掌柜见他虽身着布衣,却难掩贵气,不免心头有些发虚,店里头听得正兴起的人跟着便起哄道:“是啊是啊,掌柜的若是真见过这位王妃,也给哥几个说说。”

    王掌柜经不得怂恿,便坐回桌旁小声道:“五年前我曾进□□送一批东陵王平靖府的丝缎,有幸在府里头见到了王妃。”他还知道卖关子,停下喝了口茶,待众人急急催了,才神秘道:“我以为御史府千金小姐也该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谁知……啧啧,面若银盘吊稍眼血红大嘴,往那花团锦簇的园子里一站,花都吓得蔫了。”

    众人一阵惊愕,都叹着气替那倒霉的秦王可惜了。

    青衣少年立在窗下仔细听着,忍不住哈哈笑道:“这老王好一张说书的嘴!”说着,拍去掌心的瓜子壳,背着手老气横秋地走了。

    .

    是夜,□□。

    暖香阁,红罗帐,□□荡漾,缠绵的余韵尚在,萧桓紧紧拥着顾含章在怀中,轻轻啄吻着她泛红的面颊,自白玉般的额头往下,是挺俏的鼻尖,再往下,是嫣红柔软的双唇,他流连到了红唇边,忽地扑哧一声笑起来。

    这一笑,倒是笑了许久,顾含章问他为何发笑,萧桓只是抱着她笑得全身发颤,竟是异常愉快,她翻身覆在他身上,好一番折磨,萧桓才将绸缎铺子王掌柜说的话一五一十同她说了,末了,沉沉笑着添上一句:“原来咱们府里头的人都是瞎子,面若银盘在何处?吊稍眼血盆大口又在何处?”

    顾含章伸手把玩着萧桓鬓边的华发,笑着咬了萧桓一口,哎一声道:“这王掌柜似乎真有来过府里。”

    几年前平靖府丝绸商人进京做买卖,长公主托了人带来一批上好丝缎,正是由王掌柜亲自送入府里,难怪他敢说他曾亲眼见过秦王妃顾含章。但那银盘脸血盆口吊稍眼的又是谁?

    萧桓毫无印象,倒是顾含章细细想了会,闷声笑起来:“可不是颐儿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大表姐!”

    顾含章将颐儿许给了清风,成亲不到半月,不知从哪里冒出个颐儿的远房大表姐,非要进府里来见颐儿,那时颐儿做了□□总管,外面人人都眼红巴结,这不知真假的大表姐来府里头求见颐儿,还真拿腔作势把自己当成了大人物,王掌柜那日恰好进府送丝缎,保不齐瞧见的就是这位“大人物”。

    其实那天顾含章倒也在,但却刚换了青布衣裳带着萧璘在花圃里头种牡丹花苗,因此非但那位大表姐没注意她,连王掌柜也没瞧见她。

    夫妻俩抱在一处笑了一阵,顾含章忽然问道:“这事是谁从外头听了回来说的?”

    萧桓虎目微微一眯,不动声色地镇定道:“清风。”

    “清风今天一天都在府里陪着颐儿。”顾含章扳过他的脸,不让他别开眼去。颐儿有孕在身,清风日日在府里窝着相陪,怎么会有那闲工夫出门听皇城里头的流言蜚语?

    萧桓依旧神色镇定如常,这回换了个名字:“赵叔。他爱去茶馆里头听先生说书。”第一回失策,这回该能混过去了罢……

    “赵叔今早陪着袖姨去西山踏青。”顾含章越发淡定地拆穿他的谎话。

    萧桓左右再想不到人做这替罪羊,伸手抱住顾含章温柔地亲了亲,望着帐顶绣着的大朵牡丹花,闭眼愧疚道:“璘儿,爹帮不了你。”

    果然是萧璘这小子!顾含章哼哼冷笑一声道:“不在府里读书写字,不跟着师父练武骑马,倒是有空跑到外头街上去玩耍,明天我就拆了他的骨头去。”

    话音刚落,便被萧桓翻身覆在身下,重重压入柔软被褥间。“璘儿聪颖,早将你我放在书房内的书都翻遍了,骑射武艺也日渐精进,偶尔出去走走也是无妨。”萧桓笑着啄吻她的面颊,努力帮儿子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