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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龙马胎记

    距离下班时间已过去二个钟头了,虞雯这才停下手中的工作,例外报社前不忘整理下一摞摞书稿。

    她喜欢整洁,见不得办公桌凌乱着。桌子角上摆放着沪上报社刚刚关于刘四爷被杀的报刊,她听说,报刊在沪上很抢手,如今已经是三版了。她心中涌上一股满足感,倒不是因为在沪上媒体界展露风头,她实在是看不惯王伊人为所欲为,目无王法的行为。

    她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嘭嘭嘭”虞雯收拾好,正要关上灯,离开报社打道回府,这时,门被敲响了。

    虞雯看了下墙上的钟表,此刻已经九点多了,她纳闷,这么晚了谁会来?难道是加班的同事,她疑惑着去开了门却见到一名二十出头的男人站在报社门外。

    虞雯与他素未谋面,于是问他;“先生,这么晚了,你来沪上报社所为何事?”

    “刘桧人在不在?”男人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

    “他外出办公去了,不在报社。”虞雯说。

    “请问,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你找他有急事?”

    “公务上的一些事情,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了登门打搅他了。”男人笑说。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虞雯说,“要不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一下,明天我提你转达一下?”

    “不劳烦你了,既然他不在明天我再来便是了,一些事,我还是亲自对他说最好。”

    虞雯听他这样说,看来他有要事与刘桧人面谈,自也不再多问。虞雯拜别了他,她关上办公室的灯,锁上门,跑到大街上。

    这个点坐不上电车了,她只好忍痛割爱花上钱,搭乘黄包车回家。

    虞雯到了住所楼下,远远瞧到一辆车停在楼前,从车牌号上她认出,那车是姑苏的座驾。

    她下了黄包车递给师傅车费,道了声谢,然后凑到车前往里瞧。车里面没坐着人。

    她左顾右盼,没见到姑苏的身影,虞雯猜测她会不会有事暂时离开一会儿,说不定不久就回来了,想到这里,她傻傻地站在车边等着,不时向左右探探头,垫垫脚看看,可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她还是没来。

    虞雯也没了耐心,寻思姑苏反正来找她,不如上楼等呗。

    工作了一天,她身心疲惫,可不愿意在站这里。

    她走进楼入口,楼梯上没安置灯,黑漆漆的,她手扶着木梯小心翼翼的蹬着阶梯上楼,还未上二楼,她警惕发觉门前站着一个身影,他叼着一根烟,烟头一亮一暗。从那身影上,想必是小李了。

    “虞小姐,你回来了。”小李看到虞雯上了楼,扔掉烟一脚踩上去捻灭了。

    “等了很久吧,不好意思,我今天加班。”虞雯报以歉意,说。

    “你不用道歉,事先我也没有告诉你我要来。”小李笑说,“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唐突了。”

    “先进屋喝口茶吧。”

    虞雯正要拿锁开门却被小李拦下了,他说;“姑苏姐说是要见你,我看还是别坐了。”

    “她有急事?”虞雯疑惑说。

    “嗯,应该有急事。”

    虞雯马不停蹄地从沪中赶到姑苏位于城隍一品香街道的521居所时,她恍然意识上了姑苏的贼当。

    二层小洋房的客厅中,虞雯安分地坐在皮革沙发上,客厅中摆设、装潢别致、雅趣十足,古典、粉紫相搭配,既不失典雅高贵,又凸显女性内心的温柔似水。吊灯、家居、壁纸等摆设都是西洋风格,楼梯角的留声机播放着《花好月圆》。

    小李下去了段时间,不会儿端上了盘果脯,他招呼虞雯不要客气,吃喝自便;“虞小姐,姑苏姐交代过了,你千万不要拘束,就当在自己家。”

    虞雯腼腆地往嘴里塞了块切好的苹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敷衍着,呃呃点头。

    “小妹妹,上次一别你有没有想念姐姐?”楼上传来姑苏地声音。

    虞雯举目望去,眼前不由一亮。姑苏身着黑色牡丹绣花睡袍,她侧倚栏杆,纤细的手指优雅的晃着高脚杯,杯中的红酒比她粉红的双颊更妖艳。

    她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白皙的裸背上,浓妆也卸掉了,想必刚才洗澡了。虞雯很惊讶,一般经常使用化妆品对皮肤伤害很大,但姑苏如玉似水的肌肤令她彻底改观了。姑苏不禁喟叹,她皮肤真好。

    “姑苏姐姐。”虞雯面向她,宛然一笑。

    虞雯称呼她姐姐并非贴近乎,在她看来,姑苏和大部分名媛高高在上的冷漠大为不同,她不似只可远观的浮萍,而且,笑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姑苏抬手轻抚着披散在肩头的鬈发,笑说;“懂礼貌了,知道叫姐姐了。”她向着虞雯招招手,“姐姐可不是白叫的,你上来,我给你一样好东西。”

    “什么呀?”虞雯问她。

    “你上来不就知道了。”姑苏笑说。

    虞雯半信半疑上了二楼,姑苏在走廊尽头的门前等着她,她瞧虞雯东张西望便向她招手催促一两句。

    两人一同进入卧室,虞雯一眼便看到挂在床头上方的相框。相片中,姑苏留着短发一身青褂搭配黑裙,与她合影的有十人,都穿着学生装束,她认出站在队伍最左侧的人是王伊人。

    王伊人关上了门走到虞雯身旁,她注意到了虞雯的目光,介绍说;“照片有些年头了,那时候我还是学生,光阴不待,晃眼间,我已人老珠黄了。”

    “姑苏姐说那里的话,沪上属你最漂亮了。”

    “这样俗套的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耳朵都张茧子了。”她笑说,“但你不一样,漂亮一词从你口里说出来,我心里挺舒服。”

    姑苏热情地拖着虞雯到衣柜前,打开了柜门,从琳琅满目的衣服中挑出了件小巧的裙子,在虞雯身前比划几次,满目笑容;“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你到镜前试试,合身就送你了。”

    虞雯逛过不少绸庄,这种丝绸布料的花裙价格不菲,她急忙摆手拒绝;“这么贵重的衣服,我不能要。”

    “这件花裙是我上学的时候买的,当时觉得很漂亮,心动之余便忍不住买了下来,也试穿过几次,总觉得它与我气质不搭,我这个人念旧几经搬家也不舍得扔掉,一直搁在衣柜里面成了鸡肋,几天前,我想到你的模样和身材穿裙子定然好,一直想寻个机会将它送给你,你不会嫌弃陈旧看不上吧?”

    “你不要误会,当然不会了。”姑苏的话都撂下了,虞雯完全没有回绝的余地了。

    虞雯换好花裙,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顿时欣喜不得了,这件裙子似乎为她量身定制。

    “哎呀,果真应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的老话,你本来长得精致,稍微打扮一下,可不就是活生生的大家闺秀了”姑苏将她按在梳妆台的座椅上,一边为她悉心打扮,一边夸奖,“女孩子呀,年轻就是资本,姐姐好生羡慕。”

    “那个,姑苏姐,你是不是找我有事?”虞雯透过镜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姑苏,试探性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