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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南浦月 (33)逃课很好很和谐

    被惊堂木先生轰出门后,我们俩没地方去,只好跑到后面的水塘边,跟鹅作伴。

    相比于他的轻松,我心里一直是忐忑的。看他跟鹅玩得那么欢,我禁不住问:“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他回过头来问我,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看得出,这件事不仅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郁闷,反而让他很开心——开心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逃课了?

    我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得罪了惊堂木先生,以后只怕没好果子吃。

    其实照常理讲,应该是他比我更担心的,我家里反正也没人管我。他呢,上有父母长辈,这位庾先生既然是在朝廷做过官的,跟王家的人肯定很熟吧。

    我问他:“你不怕庾先生跑去跟你爹告状吗?”

    他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我爹现在不在家,出去游山玩水去了。”说到这里他满眼憧憬:“唉,真想像我爹那样,在外面自由自在,四海乐逍遥。”

    我悄悄打量着他。在书塾这两个多月来,对他们几个的秉性、志趣、爱好也基本上了解了。谢玄是军事迷,一心想投笔从戎,驰骋疆场;郗超是官迷,一心想手握天下大权,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只有桓济胸无大志,打着“大丈夫身处乱世,自当退身远害”的幌子,只想娶几个漂亮老婆,过和和美美的小日子。

    至于眼前的王献之呢,却没有他们那么好琢磨。说他胸无大志吧,他又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每每出言不俗,见解不凡。有时候他们在一起议政,连郗超都经常折服于他的见解。

    有一次郗超情不自禁地说:“子敬,他日我若入相,定拜你为中书令,我们一起执政,大晋必有一番新气象。”

    王献之只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没兴趣。”

    他的兴趣全在书法上,准确的说,极为迷醉狂热。每天到处搜求名家书帖,得到了,就视若至宝,没日没夜地摹写练习。除了这个,真没见他对别的什么很感兴趣了,无论是谢玄的疆场还是郗超的官场好像都对他没多少吸引力。

    我好奇地问他:“你将来长大了想做什么?”不会是像我爹那样,每天只想看书练字,就此终老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