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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思量

    康熙心里有事,面色发沉。今夜为他例行检查的宫女心好,还以为他在担心害怕便提了一句:“太子爷在里面,你先等会儿。”

    康熙于是无聊的站在了门外。虽然按规矩理当跪等,但他这十几日都是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跪。由于良妃都不管,那些下人便也没有敢过问。因为贱婢从来都是特别的待遇,况且他们也知道他不好过。这个气候闷得一丝风也没有,弄得人汗流浃背的,那些汗滚下来,滚过他刚刚痊愈的伤口,自然便是又痒又疼。

    然而康熙双腿绷直站得像竹竿一样,一动不动。

    那宫女一看便认定倔劲儿又上来了。叹口气,把他往旁边拉一拉。这天已经闷了好几日了,迟早是要有暴雨的,她也有经验。

    康熙闭闭发花的眼睛,真心悃。从他改变身份后没有一天好好睡过觉。白天在浣衣局虽然能休息半天,仍有半天要工作,到了晚上过来伺候良妃也要折腾不少时间。关键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得防备着同事们的突然袭击。虽说他心理强大就这样硬挺了过来,然而对身体的刻薄实在是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

    他站了一阵子,实在是想打哈欠了。

    布库房里面嘻嘻哈哈的在闹,保成和良妃这般亲近,他听得真火大。

    没人管他,他就自己管自己。

    正好这时候李德全亲自从尚膳监带回了果品。由于有提灯的小太监照路,李德全又一心记挂着食盒,自然也没怎么在乎旁人。康熙便趁着里面开门接应的时候,突然□□去了。

    李德全吃惊的瞪他。

    里面良妃却道:“罢了,让他也进来吧。”

    李德全便强行挡在康熙的前面,防备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自从良妃把布库房当成和康熙密会的地方使,还是第一次在这儿练着玩。

    布库房有木人桩也有沙包群,以及用来攀岩的锁绳,由于主要是用来练布库,品种不是很多。良妃此刻正站在一个沙包面前,对面便是保成。保成伸出小拳头把那只沙包击过来,她便把它轻轻的打回去。

    他们亲昵的玩闹着,让沙包随力道摆荡,一会儿是这儿,一会儿是那儿,一会儿高一会儿又低。保成的双眸追逐着它,好像追逐着翻飞的蝴蝶。

    玩着玩着,他便悄悄绕到良妃的身后,伸展双手圈住她的腰用力一带。

    这力气不小,却是不足以伤人的。良妃假装全然不知的被他带到了地上。

    随后保成便翻身伸臂一压,压住了她的右手。

    良妃“啊”的叫了一声,不动了。

    保成这是标准的格斗姿势,也很成功。却是犯上的大错。

    周围静得一丝声儿也没有。

    所有的奴才都立刻跪下请罪。只有康熙站着,倒像是鹤立鸡群。

    康熙当然也看见了,脸黑黑的真想发火。从前他和保成相处的时候这小子可从没敢这样。

    上手也只能轻轻的,哪有这样的?

    若有,他也会扳起脸教导不许。那些奴才也会过来劝止的。

    这才多久,良妃竟把他惯成这样了?

    康熙顿时感到心如刀割般的痛。虽然他恨保成造反,但到底也还是他的儿子。不是别人掌中的工具。

    他要看良妃如何收场。皇帝被个小子弄倒在地上,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算了的。

    可是良妃偏偏就算了。

    她躺在那儿不吱声,没有多久保成便来扑在她身上去翻她眼皮,又去摸她耳朵,一开始是玩的,到后面却不是了。

    他以为真的把她伤了。

    他着急了,鼻子一吸一吸的,呼吸重起来,是真着急了。他要哭了。

    良妃躺着不动,却被保成稚嫩的童音弄得心里有点抽疼。她暗暗叹息,火速翻身一抱把他擒在怀中,安慰的亲了亲他。当嘴唇碰在他的小脸上时,她倒是觉得亲的不是他,而是她以前不得亲近的八阿哥。然而保成这么乖巧这么在乎她,也的确令人心疼。

    她搂着他哄了一会儿,保成便也破涕为笑了。

    旁边跪着的奴才们终于也松口气,却不敢马上起来,康熙在一边继续脸黑黑,心里抵挡不住的多了一些感慨。

    他在想他和良妃的区别,小孩子的眼睛不会骗人的。保成看着她的时候是那么开心,那么放肆,而不是以前面对他的时候戒备着的喜欢。

    他正在想着,耳边传来一点特别的声音。

    闹了一会儿,保成缠着良妃不肯离开:“汗阿玛上回教儿子写字,儿子已经练得很多了,汗阿玛……”

    康熙心中一紧,目光立刻又追了过去。

    良妃目无异色的等待保成说完。

    保成不是想练字,他烦这个。他是想和良妃出去玩。因怕良妃提起练字的事情,所以倒不如先说。保成其实想出宫。上回还缠过常宁,常宁答应过他得空的时候带他去庄子上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