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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

      第六章(1)

  朱元璋一吃醋,就得死人

  宋濂被贬

  朱元璋对宋濂的不满与日俱增,最令他忧虑的是他施加给太子朱标的潜在影响。宋濂的治学、治国之道明显与朱元璋大相径庭,朱标却执迷不悟,言必称先生如何如何,这样下去,将来朱标继位,不是要以宋濂的一套治国了吗?

  朱元璋终于悟明白了,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他要放逐宋濂,让朱标远离迂夫子的影响。

  朱元璋一连想了几天,总算想出了宋濂的过失,于是降旨召宋濂到奉先殿陛见。当宋濂徐步进入奉先殿时,朱元璋劈头就问:“祭祀孔子典礼的考据文字,你写出来没有?”

  宋濂一愣,这是朱元璋昨天才颁旨叫他准备的呀,怎么今天就催?宋濂说:“请皇上再宽限几天。”

  朱元璋大为不悦,冷笑道:“朕让你办的,你总是推三阻四,你主动为人家请命、求情,怎么那么上心啊?”

  宋濂不在意地笑笑,没有作答。

  朱元璋借题发挥:“你现在当着国子监司业,就是管祭祀的,在其位又不谋其政,那就换换地方吧。”

  宋濂面无表情地说:“怎么都行。”

  “这叫什么话!”朱元璋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来气了,回身到屏风上去看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人名的图表,伸着指头找了半天,说:“浙江安远知县告丁忧了,你去当安远县令吧。”

  宋濂平静地说:“谢皇上。”说完转身就走。

  朱元璋望着他的背影说:“文人啊,不识恭敬。”又埋头去写字。

  在奉先殿门外,马秀英与宋濂不期而遇。马秀英根本没看出宋濂与平时有什么两样,依然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夫子风度。马秀英告诉他,孩子们的文章都交卷了,等着先生去圈阅评点呢,先生的心血没白费,他们的文章都有长进。

  宋濂笑呵呵地说:“都是孩子自己的悟性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随后才告诉她,“老朽不能再去文楼讲课阅卷了,皇命如山,明天就启程去安远县当县令了。”

  “因为什么被贬?”马秀英不禁大惊。

  宋濂说:“不识时务啊!”他又呵呵地笑了,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马秀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朱元璋忧虑他的仁政、德政主张会把朱标带坏,罢他官是迟早的事。马秀英知道劝也无益,只觉得惋惜,老夫子一片真诚,何罪之有?

  马秀英进了奉先殿,见朱元璋正忙着批奏章,便坐在一旁等,朱元璋说:“你来了?”

  马秀英惴惴不安地问:“皇上把宋先生贬到浙江去当县令了?”

  “是啊。“朱元璋很随便地答。

  “这不好吧,”马秀英还是想劝阻一下,成不成是另一回事。她说洪武二年时,他当《元史》的总裁官,是翰林院学士,总还是个五品官,后来因懒怠上朝,降为七品编修,两年后好歹又调升为国子监司业,也才是个正六品,好端端的,怎么又贬为七品县令了。

  “皇后,你又干政了。”

  “这不能算干政。”马秀英争辩说,他是孩子们的老师,当母亲的有权说话。

  朱元璋放下笔,说:“他这人不识时务,总以为自己是太子的师傅,就可以和别人不一样。好端端一个太子,叫他熏陶得一副女人心肠,正好借机会打发了他。”

  马秀英叹口气,太子虽没有朱元璋的文治武功和雄图大略,但他爱民如子,也算难得。

  朱元璋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朕的话既已说出去,就是覆水难收,叫宋濂当当七品县令也没什么不好。”

  停了一下,朱元璋又问起惠妃从鸡鸣寺守灵回来了没有。

  马秀英说:“她还要在外面住几天。”

  朱元璋埋怨她不能这样由着她的性子!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得了吗,他说皇后对自己妹妹这样放纵,别人怎么管?他下令马上接她回宫。

  马秀英只得答应:“好吧。”

  驱羊投虎

  胡惟庸带着换了女装刚刚出狱的楚方玉来见朱元璋。

  朱元璋正在写字,听见脚步声,把笔挂到黄花梨根雕笔架上,一见楚方玉,不由倒吸一口气,他几乎为楚方玉迷人的风度和惊人的美丽倾倒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哎呀,你早该穿上女装,你一出现,真叫朕的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楚方玉连笑也没笑,她认为朱元璋这轻薄的话是对她的侮辱,她淡然道:“我是来谢不杀之恩的。其实按我的本意,我根本无须谢。皇上非要杀我,是不明智,多少年后你会想到,有一个楚方玉说了真话,圣上应悔不听我之言。”

  胡惟庸唯恐再惹恼了朱元璋,不停地给她使眼色,但她视而不见。

  朱元璋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