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三十九回 计破傀儡险胜妖人,内鬼行凶黑犀殒命

    危急时刻灵钏想出一法,以缩地术赶到黑犀身旁,一手扶住牛腰,一边施法聚起天地灵气,然后以法天象地的法术将黑犀变作体长十丈肩高四丈的巨兽,只见黑犀重新抖擞,原地角挑足踢,和叶玄一道将残余黑骑杀个干净。那主使却不气恼,空出双手施法结印,从地下召出十数巨岩,不一会便如戏法般组成一个石人,高千尺大百围,手持石索来捉黑犀。此刻灵钏叶玄方才看出那幕后主使根本对己无视,从一开始便是来捉黑犀留为己用的。

只见石巨人踏一步便地动山摇,黑犀却退缩几步首次露出恐惧神色。灵钏以天目看那巨岩,全身上下竟无一处弱点,不觉气馁。但突然一愣,发现旁边主使之人竟有体无实,也是一具傀儡。看出此节灵钏收回飞鸿剑,以土遁之术绕到那主使之人身后,屏气凝神无声无息间跳到半空,就在那人身后取出青云剑急挥,那怪人原本专注宁神全在犀牛身上。突觉背后灵气逼人。待回身要看,青云剑气已至,斜穿过那人身躯,自肩至腰挥为两段。却不见有血,那人软软向下落去,两段身躯散出如墨般的黑烟。待黑气散尽才轻飘飘落在地上,灵钏叶玄赶上细看,竟是红纸剪成的纸人,已被切为两段。一旁石人失去控制,便轰隆隆倒成一团碎石。而近百禁军尸骸亦散尽黑气魔铠尽失,露出里面早已死去多时的枯骨模样。

灵钏先去探看黑犀,见它侧腹虽受重创疼痛难耐,却因天师赠符的缘故并未致命。而法天象地的法术使其体内聚集了不少天地间纯正灵气,此刻正在助其疗伤促进愈合。见黑犀没有大碍,灵钏又去照顾月璃,此刻安世已撕开衣角给月璃包扎双手。灵钏见他二人特别像青梅竹马的少年男女,心中欢喜脸上不禁露出姨母笑。

众人裹伤休息一会,回想起刚才情景都觉后怕。相斗一场不但对方身份姓名一概不知,就连相貌实力亦不得而知。这使灵钏深感挫败,只觉江湖凶险到此方知。又想起黑蛇被那妖人徒手斩为两段,赶忙去看。幸好臂钏无碍,而黑蛇本是锦三娘残存灵气化成,噬灵而生并无实体,所以即便被斩,也只不过损些灵气罢了。也幸亏那幕后之人一身邪术与黑蛇并不犯冲,所以未遭大损。若回头再能补充还可复原。倒是月璃新得的琵琶,此刻丝弦尽断无可修补。叶玄有些见识,看那丝弦像是蜀中所产,此处距离成都不远,待回到沓中安顿妇孺,再去成都买上一些不迟。另一边黑犀逼出伤口处的四枚人骨念珠,伤势减轻,便在灵钏助下散去法天象地的法术,恢复原来大小。又喘息一阵变回人形。一旁月璃灵钏皆背过身去,叶玄从换洗衣物中挑出件宽大的给裸身的黑犀盖在身上,又将他的镔铁棍取来给他。

休息一会众人返回翠云廊与众好汉和妇孺相见,一旁有探子回报说剑门关守军加紧盘查,似乎也被把持朝廷的权宦控制,只等守株待兔抓住众人。一旁黑犀拱手对灵钏说道:“先前姑娘曾用飞天遁地的法术保我等由药王谷来此,现在还请姑娘再出些力送我等回到安扎梁,胡某必有重谢。”

灵钏一摆手说道:“这忙我肯定是要帮的,只是不为回报。你等皆是忠义之人,我石镜山也是名门正派侠义为怀。”说罢让众人盘腿坐好,彼此将手牵在一起。再将那三岁的孺子交给安世照顾,然后使出御风行云的本事,招来一阵大风卷起众人送上青云,继而风驰电掣般向着西北安扎梁飞去。

一路无话,众人无惊无险来到安扎梁,远远已看到山寨似是如常,黑犀却越走眉头越皱,但见山寨中有两条黑烟笔直升起,却不似铁匠铺子里炉火所出。黑犀突然说道:“寨中出事了。”不等说完,带着个好手便向山寨中赶去。灵钏让安世断后保护妇孺和受了伤的月璃,自己则跟叶玄几个纵越跟了上去。

进到山寨竟尸骸遍地血流成河。黑犀一边大吼二当家吴平之名,一边带人搜索,却半天无人回应。众人一路冲进聚义厅,一个手下在后院的石桌上转动酒壶,一旁隐没在草丛里的机关暗门随即开启,黑犀持棍率先冲了进去,只见暗道尽头吴平和十几个手下躲在里面各自带伤。

那二当家吴平见到首领归来又惊又喜,上前细说先前发生诸事。原来两日之前有一伙打扮成商旅的黑衣刺客借风大雨急道路难行之名,投宿山寨。二当家按黑犀以前定下的规矩,凡有客商道路遇阻或遇险情,皆可在山寨中休憩给予庇护。结果引狼入室,当夜众刺客便于水中下毒麻翻众人,然后砍瓜切菜一般见人便杀。幸亏二当家当夜还有别事带着一帮亲信从外折返,正遇到那伙刺客行凶,双方大打起来,之后互有死伤,二当家在几个亲随舍命掩护下,带其余众人退守暗道,只等风头过去,却不想盼到首领提前回来。

黑犀虽有伤在身,但于二当家话中还是听出蹊跷。那伙贼人虽能入得山寨,但又如何知道山寨中诸多藏身地和水井,并将暗道之外所有人杀死。这一下问的二当家哑口无言,正在黑犀逐渐起疑之时,只见二当家从怀中取出一物猛刺向黑犀胸口,同时松手伤处只留刀柄。黑犀难以置信般后退两步,然后一掌将吴平打倒一旁,口中问道:“为什么?”

只见吴平满口流血道:“如今唐蕃两国皆要拔了我们这山寨,若负隅顽抗必定玉石俱焚。今日只要你死,我们剩下的人便都可获得一线生机。”

黑犀面无表情,又问:“那外面的伙伴便该死么?”

吴平嘴角抽动两下,低着声音狠狠答道:“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既不愿归顺朝廷,那自然是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