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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六二、小做试探

    与琉玥二人,奴才们只在门口听着,而后又见宇文綦大步而出,带着文权走了。好事者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说是当时宇文綦如何如何震怒、如何怒吼,描述的是有眉有眼的。

    而后,琉才人见奴才们进屋查探,便开始大哭,还叫道小腹很痛……

    墨今听到此处已然是惊得说不出话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毓才人,就见她始终低着头不敢回视自己。墨今的脑子有些混乱,嗡嗡作响。她顺了顺气才再看向琉才人,又见她眼中似有忧伤,眼泪盈盈就要落下。

    墨今问道:那么,户部尚书会与兵部侍郎不和,也是因为此事?

    琉才人微蹙眉头,语中带着懊悔:若非是琉玥莽撞无知,蒙受她人所欺,也不会落个被迁偏宫、不易有孕的下场,更加不会害的叔父面上无光,遭到他人嗤笑。自小叔父便是极疼琉玥的,如今却为了琉玥行差踏错,而平白受了他人的晦气。说起来,琉玥实在是愧对家中,更愧对叔父的抚育之恩。

    墨今微垂着眼,喃喃重复着:愧对家中。随即又自嘲的笑了:说得真好,身为子女者理应孝顺父母,为双亲着想。

    琉才人不语,只是低头默默地垂泪,而毓才人则更是脸色惨白,急喘着气,接不上话。

    墨今看了看二人,拿起半圆扇,对着毓才人缓缓说道:妹妹的一番心意,姐姐收下了。

    听到这话,毓才人惊得抬起头,讶然的看着墨今,却又听她语气渐冷的继续道:就当做是妹妹报答姐姐昔日救助之恩吧,如今既然恩已经报了,日后也没必要再就此事多做纠缠了。

    琉才人听到这也望向墨今,墨今转头看了一眼琉才人,又说道:诚如今日所见琉才人之境况,本宫深觉毓才人对人对事未免过分冷酷,本宫自认为领受不起。以防他日也遭此对待,倒不如就此做个了断。在人前,本宫与毓才人依然可以姐妹相称,但是人后就不必再多说半句了。话不投机,本宫言尽于此,望毓才人今后行事,好自为之。毕竟多行不义,害的只会是自己。

    经过了这件事,宝婕妤固然是挑拨离间、从中取利。琉才人也是可怜的痴心错付,信错了人、看错了人。但是,在墨今心中,这最最难以谅解的便是毓才人,想琉才人当初也是身为毓才人的闺蜜,两人的感情也是极好的,到头来又如何?

    墨今想着,毓才人这个人变化太快、太难防备,要是跟此人走得近了,恐怕有一天还不如琉才人的下场。如今话已然说穿,这也好,起码划清界限了……墨今又突然想到毓才人那番毒花的说辞,如今想来,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原来毓才人自比为毒花,还暗示毒花也需要找到有缘人。如今看起来,墨今只觉得此人太过阴冷,想到她便不由得一身冷汗。

    当晚,墨今接到明姑姑传来的话,说是贵妃姐姐已经找了时机,并托墨夷炘过几日便向上呈报,说是墨修媛身体康复,已经可以重回后宫。

    墨今只回道:一切就等待姐姐的好消息。

    正是琉才人的那句愧对家中,使得墨今意识到自己已然在偏宫中蹉跎了半年之久,本来她身负家族的责任而入宫,就应该尽心竭力的做好本分,无奈自己心中总是处于挣扎之中,屡次坏事,墨今也觉得十分惭愧。

    现如今,既然姐姐身体大好,做妹妹又岂可躲在此处偷安?姐姐身边是需要有人帮手的,同样墨今身边也需要有人出谋划策,现在时机已然成熟,她又何必再踯躅不前呢。

    那件事之后,毓才人果然不再来裳嫄宫了,也许是再无颜面,也许是心虚所致,而琉才人也是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对于其他事不愿再多提及。

    墨今这厢,坐着要离开偏宫的准备,而涟贵妃终于康复的消息也穿遍了宫中。

    宇文綦先一步探望,不出半日,这宫里的嫔妃们便开始上门请安的请安,送礼的送礼了。

    一时间,冷清多日的明雪宫,又恢复到往日门庭若市的光景,热闹的紧。就连宥淑妃也亲自过来叙话,除了献礼,话里话外还透露着与涟贵妃甚为投缘的意思。

    在场的嫔妃们心里立即有了转向。宥淑妃与怜贤妃是针锋相对的,而早先怜贤妃又与涟贵妃甚为不和,如今一看,想来宥淑妃与涟贵妃已经达成了共识,连成一线了?

    怜贤妃自傲惯了,眼里容不得人,并不得人缘,这一点众人都有领教。倒是涟贵妃的可亲,与宥淑妃的随和更容易亲近些。如此,有些人已经在心中计较起来,大有孤立怜贤妃的意思。

    更有甚者,还有人私下议论着,说怜贤妃只不过是仗着她父亲慕容云在朝中的势力,论到品德根本不配坐上一宫主位。

    这个说法不知不觉的便传进了怜贤妃的耳中,气得她无处可发泄,此言究竟何人所说,别说是不好查,就是大张旗鼓的去查,相信也查不出什么。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明雪宫与芒秋宫看对眼儿了,众人才会不把她春华宫看在眼里,这两人的一拍即合,怜贤妃的心中是不屑的。

    不过,最近领怜贤妃心烦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嫔妃们互相嚼嚼舌根,本来就是常事,她们现在这么说也是看风向,相信在背后也说了不少了,怜贤妃也是见怪不怪,但是樊师阙最近的态度却有些反常。说到办差,他还是一样的尽心竭力、不出任何纰漏,可是在感觉上,却是有点怪的。

    怜贤妃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是感觉樊师阙对自己似乎冷淡的多了,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却有着一股疏离感。怜贤妃心里直打鼓,有点忐忑的想着,莫不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樊师阙对于怜贤妃的关心不同于一般的奴才对主子,奴才们关心主子有时候未必出自真心,可是樊师阙的关怀,怜贤妃是可以感受得到真意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将此视为理所当然的,也就不甚在乎了。可是如今的樊师阙,倒真是转变为奴才对于主子的态度,而非是处于情意了,这倒让怜贤妃有些不习惯了。

    怜贤妃找樊师阙说话,打算先试探一下,话语间透着心中烦闷:最近这宫里的是是非非,真是多了不少,依你看,本宫该当如何,这若是太张扬反会被人家议论的更多,若是就此忍气吞声,又唯恐会被人骑到头上了。

    樊师阙并未像以往那样帮着出主意,只是恭敬地回着话:说道为人处事,娘娘的谋略远胜于奴才,奴才又岂敢班门弄斧。

    怜贤妃听了便皱起了眉,心中烦的更甚:樊总管怎么倒像是变了个人似得,是否有何烦恼,倒不如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