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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可是方中信惶惶然没把夫人的声音认出来,更加慌乱,“你是谁,你们绑架了她?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切莫伤害她一条毫毛。”夫人又看我一眼,象是说:看,他是多么爱护你。

我忍不住说:“老方,我没事,我在夫人这里。”

那边沉默很久,才听见他恼怒的声音,“你为何不告而别?急得我头发都白了。”

“我抱歉。”

“算了,你有话同夫人说吧,隔半小时我来接你。”他长长太息一声。

夫人转向我,“至上的爱是什么都不计较。”

我讪讪地背着她,不敢抬起头接触她智慧之目。

这时候我觉得渺小,在感情方面、五十年前的人比我们要热烈伟大得多,无以为报。

过很久,我问,“你的先生一直很忙?”

“他有他的朋友,此刻他在楼上书房见客;”夫人微笑,“怎么,你认为只有他才可以帮你?”

“不,”我由衷的说:“我情愿是夫人。”她丈夫高不可攀。

夫人摇头,“也不是,他一直奔波,如今有点累,想做些自己爱做的事,保留一些自己的时间,旁人便误会他高傲。”

夫人永远看得清别人的心事,这样聪明剔透,是好抑或不好呢。

他们俩夫妻已进入心灵合一境界,他一举手一投足,她都能够明自了解,这是做夫妻的最高境界,谁都不用靠谁,但又互相支持。

我与丈夫,比起他们这一对璧人,只算九流,关系雾水,欠缺诚意。好不羞愧。

只听夫人说:“我同你去找小纳尔逊。”

“他可以信任?”我听那位先生提过这个名字。

“绝对可以。”斩钉截铁。

“他在哪里?可否现在去?”

“他在另一个国家,我们会替你做一本护照。”

“什么时候方便出发?”

“会尽快通知你,我得先安排一些事宜,”她站起来,“方中信已在门外等你。”

我点点头。

  第16章

她送我出门的时候,那位先生也刚在送客,客人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面孔英俊高傲,双目如鹰,他看见我一呆,随即大胆的打量我。

我不习惯,只得别转面孔。

只听得夫人同客人说,“原医生,那件事还没有解决?”

那原医生吁出一口气,浓郁袭人而来。

仿佛所有患疑难杂症的人都聚在这座宅子里了。

夫人并没有为我们介绍,我乐得轻松,但我觉得原医生炯炯的目光一直逗留在我身上,象要在我身上灼出记号。

幸亏方中信的车,在门外响起号角。我朝夫人点点头,再向那位先生说声再见,便走过去。

方中信替我拉开车门,让我坐好,才与他们寒喧。

我觉得那位先生与原医生对老方都颇为冷淡。

老方回到车子来咕哝:“一直瞧不起生意人,真没意思。”

我劝慰他,“何必要人看得起。”

他听了这话,开心起来,“对,只要你看得起我,我就是个快乐的人。”

我也禁不住笑。

他又忧心起来,“那个年轻男人是谁?”

“他们叫他原医生。”

“他为什么象要吞吃你?”

“不要开玩笑。”

“真的,”老方固执起来似一条牛,“这种男人,一看到略为平头整脸的女人便不放过,势凶夹狼,说不定明天就追上门来,你没有告诉他住哪儿吧?”

“我相信原医生不是坏人,你别瞎七搭八。”

“这么快你就帮他?”

“老方,我不认识那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看,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怪叫救命,”我们还不够烦吗,你还要无中生有?”

他沉默一会儿。“对不起。”

“不,我对不起你。”我无精打采的说。

“夫人打算帮你?”

“她古道热肠。”

“她真可爱,可是不知恁地嫁了个如此阴阳怪气的男人。”

“何用你多管闲事。”

“不是吗,说错了吗,”老方说:“初见夫人,我才十六岁多些,真是惊艳,回家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老实说,要是她云英未嫁,我发誓追她。”

“她年纪比你大,”我提醒他。

“又何妨?连这些都斤斤计较,如何谈恋爱?”

我忽然明自为何那位先生对老方冷淡,原来他一直单恋夫人。做丈夫的自然对这么一个神经兮兮的小伙子没好感。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