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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红言:日不过三,荡尽家财

    烂草麻瓤!

    绣花枕头!

    红漆马桶!

    …………

    三级花,柳姿桃颜,舌毒过蜂:二级花,半娇半傻,欺善怕恶;三级花,脑空耳软,人云亦云。

    于是,各种辱骂象梅季的雨,连绵、日日下,有一品红的地方,就有横溅的口水。

    回首,瞠目,语住,脸上尽写无辜;转身,甩头,身后,耳畔风,是口水的毒!

    木梯,被踩得咚咚地响,抱着黎,推开雅娘的门,噘着红唇,皱着眉峰:“雅娘,我要辞行!”

    涂妆的手停了停,从铜镜里睇视那张浮煞粉面:“哦——你不找石滚山了?”

    “不找了,而且雅娘早将此事忘却!”

    不置可否地笑:“谁说?我日日散钱财供酒饭的派人去找,四、五年从未间歇。”依旧肤细如脂的手,描完眉又描眼,描完眼又以指腹沾着油彩,略一翘,点上了唇。

    这话,比映山红还美,摊在几年前,一品红信,现在,看透了雅娘,步步算计,用心良苦,也才调教得出那般伶牙利齿、道人长短、捅人是非的毒苗败花!

    “雅娘的恩德,一品红会牢记在心,他日,定会来报!”

    “他日?”雅娘将指腹再揉了一圈,“他日是哪日?朝夕相处,我待你不浅,亲闺女般,没红过脸,你舍得我?舍得月儿阁?”

    一品红心下黯然,五年……她在这里成长了五年!

    “如果你真要走,雅娘我也不留你,只是,把帐结清了再走不迟。”雅娘拿出算盘上下摇晃,粒粒木珠,声声脆响。

    帐?她欠她什么帐?

    “我每日让人帮你找石滚山,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花上八、九两银子,五年,风雨不间,略去零头,也有五百!”

    五百!怎么不去抢!只怕抢的还没这么凶,帐还没算完……

    “你吃我的住我的,唉……自家闺女,我便少算点,五两的做四两算,还是省去零头好了,就两百,还有为你添的衣帽鞋袜,一百好了,不算了不算了,再算下去伤感情,可是,可是我还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你琴棋书画,那也是三、五百两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这么多!”

    一千多两!敢情她还惦记着鹊桥姻上那张银票!好,就给你,钱财如粪土,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柔胰伸进琴腹,摸索,一阵又一阵,悠地,心那个跳,象被人砸了石头。

    银票不见了!

    犹记当日塞进了琴腹便没再动过,是谁偷了银票!

    童儿?夜来香?还是那晚的贼男人?亦或是……雅娘?

    就这般,一品红欠了雅娘一千两,走不掉了!

    “闺女啊,你可以找人赎你的,再等数月,又是一度鹊桥姻啊!”

    赎?她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真是笑话!

    “不就是区区一千两,一品红三月之内加倍还你!”

    …………